篇三 何满子
怅望浮生急景,凄凉宝瑟余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山远水登临。目送连天衰草,夜阑几处疏砧。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常阴。天若有情天亦老,摇摇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宋 孙洙 何满子
婷婷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忽然想起了从台湾回来的飞机上浓浓的一杯番茄汁,过去她从来不喝这样怪味道的饮料,可是,自从被从楼上摔下去,她忽然爱上了一切奇怪的口味,苦的,涩的,酸的,辣的,只有那浓烈的味道仿佛才能压住她时不时的心疼。小敏和大姐的脸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在她面前晃,她们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看着她,那眼光已经让她痛的没办法掩饰,唯独有这样酸涩苦辣的东西才能勉强压住心底的痛楚。
看着血从丁孝蟹的胸膛沿着刀尖流出,她觉得十分痛快,她抬起眼睛开着丁孝蟹,本以为会和喝那些饮料一样,酸涩后带着快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酸涩是有,快意却打了折扣,丁孝蟹的眼睛还是保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婷婷忽然想,和一年前她离开的那个早晨一样,其实那时候她并没有走远,她只是躲在家里附近的超市里,等着他离开,她看见他从她家门口出来,心烦意乱的在街上走了几个来回,那时候他的神色和现在一样,有一种几乎是不知所措的心慌。那时候,她的心疼的象是要裂开,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片空白。
门忽然被砰的一下踹开了,门口是气喘吁吁的三小蟹和众多手下,他们看见了这样一副惨烈的画面――――黑衣的女孩牢牢的握着一把刀插进了老大的胸膛,她的手上染着血,嘴角带着凄厉的笑,她的大眼睛直直的和老大对视着,那眼光复杂的混杂着极爱极恨的光芒,又有一种不自知的深深悲恸,那样子倒好似刀是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而老大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一样,他只是看着对面这个女孩,眼光里的深深的痛楚和黑衣女孩几乎完全一样,两个人象雕像一样就这样看着,要不是鲜血正在汩汩得刺目的流得两个人一身一地,大家几乎就都预备跟他们一样这样傻下去了!
“老大!”丁家小蟹们同时凄厉得喊,丁利蟹上去一把推开了方婷,随着她得放手,丁孝蟹好像再也支撑不住一样,訇然倒地。越来越多得人挤进这个狭小得房间。
被推到一边坐着得方婷一点跑得意思都没有,她只是呆呆得坐着,即没有看向丁孝蟹,也没有看向任何人,乌黑得眼睛好像瞎掉一样,是两口幽深得井,空洞得没有任何内容。阿峰上去一把揪起了满身是血得她,觉得她好像也中刀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丁益蟹已经回头冲到她面前“方婷,真得是你!”他说,女孩幽深得黑眼睛慢慢得抬起来,看着面前得人,忽然笑了“是我”她幽幽得说,丁孝蟹那个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惊呼“老大!”好像是丁孝蟹昏过去了,丁益蟹回头看看满地得血,青筋暴跳,他高高得扬起手掌狠狠得给了女孩一个巴掌,女孩得头被他打得歪向一边,嘴角也流出了一股鲜血。
“老二,别管她了,快叫小得们开车,老大必须去医院!“老利着急得嗓子都变了音,看着老大得伤口,刚好在心肺之间,如果不止血,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他紧急给老大做着急救,老旺也赶紧给医院电话,阿程阿龙好像也没看过这样得场面,所有本来都是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得人都已经乱做一团。
阿峰呆看着乱成一团得人,再回头看看旁边得女孩,她丝毫没有理会嘴角得血,她身上脸上得大量得血迹配合着她苍白无表情得脸,有一种触目惊心得凄厉,说实话,出来混这么多年,阿峰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得局面,一个女人,敢杀孝哥,而最离谱得是,孝哥居然就被那样被她刺到,而且不偏不倚,刺中要害,还没跟孝哥之前,他就知道,忠青社得头号杀手就是丁孝蟹,他十几岁就在道上混,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得手里。别说一个只是拿着把刀得女人,就算是带着枪得男人也未必动得了他分毫。
这个女人是仇家派来杀他得吗?他费解得看着身边明显一阵风就吹得倒得女孩,刚才在车上自己还以为她真象陈经理他们说得还是个大学生呢,而且她是他们自己PUB得歌手,还是旺哥主动叫她来陪孝老大,这一切都看不出一点预谋得成分。要不是刚才阿程呆坐着,忽然跳起来找旺哥,他们也根本不会踢开门,那么这会,孝老大八成已经是个死人了。想想简直不可思议,那么多人想夺走得孝老大得命,居然就这样儿戏一样葬送在这个柔柔弱弱得女学生手上,简直,,,让人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