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春堂。
麻子和串子正在讨论街东边的铺子租出去了,是一个刚到清水镇的外来户,他们讨论着铺子会做什么营生。
玟小六兴致缺缺,天欢本就性情淡漠,更是不屑于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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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玟小六在老木的镇压下,无奈提着装着脏碗的木桶来到河边洗碗,天欢被玟小六的歪理逗得直乐。
玟小六不在回春堂的时候,就由她坐诊,她的医术不算精通,但小病小伤医治不在话下。
……
吃过午饭后,天欢发现玟小六总是心不在焉,有心想问发生了什么,又明白如果玟小六不讲,自己怎么也是撬不开他那张嘴的。
玟小六犹豫片刻,决定去河边消食散步。
天欢了然挑眉,方才吃饭前麻子串子就讲有个叫花子晕倒在河边,想必早晨玟小六洗碗时便遇到了。
既觉得不该多管闲事,又舍不下良心。
天欢起身,悠哉悠哉跟在玟小六身后,意有所指道:
天欢“想做什么就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总归还是护得住你们的。”
玟小六噗嗤一乐,毫不留情揭起天欢的短。
小夭“得了,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几年前要不是我,你早被恶棍强娶了。”
天欢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当年就算玟小六不来,她也是有办法脱困的。
只是想起父亲的教导,在犹豫要不要伤其性命时,玟小六便来了。
说着救人,玟小六还是寻了个由头,他踩向草地上的烧饼,美名其曰自己踩坏了他的烧饼,要给他赔偿。
看得天欢直想翻白眼。

玟小六伸手抱起叫花子,是个男人,骨架子不小,可骨瘦如柴,轻飘飘的,一点不见沉。
天欢嫌恶地皱皱鼻子,后退一步。
虽说和玟小六相处多年,天欢还是觉得稀奇,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并不拘泥,活得十分通透。
天欢很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玟小六这般的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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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人回了回春堂,叫花子身上狰狞的伤口吓到了麻子。
玟小六上前查看,他扯开褴褛的衣衫,或者该叫碎布条,男子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上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因为身上没肉,肋骨根根分明,那焦煳的皮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
他手上的指甲全部被拔掉,泡了水,个个肿起,血肉模糊。右腿的小腿骨被敲断过,后来骨头自己长好,却因为没得到医治而长歪。
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钉过。
天欢倒吸一口凉气,究竟什么样的仇怨,下这般的狠手。
玟小六指使麻子去拿最大的榔头,打算将他的腿敲断,重新让其长好。
趁着麻子串子出去,老木拉起玟小六,眼里满是凝重:“小六,这人是神族,而且不是你我这种低等神族。”
任凭老木如何劝说,玟小六铁了心要救这人。
老木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天欢,示意她也快劝劝玟小六,不要惹火上身。
天欢俯身,查看着叫花子身上的伤势,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
天欢“既然救回来,就得负责,别怕,真有人找上门来,还有我呢。”
老木:……
见劝不住这两个人,老木重重叹了一声:“我再去烧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