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见得不对连忙过来扶住她:
惢心“主儿……”
如懿没有管惢心,只死死看着江与彬,声音猛然拔高,又尖又细:
如懿(娴贵妃)“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宫细细说来,不准遗漏半个字!”
江与彬“是娘娘!”
江与彬低头道:
江与彬“自从太医院的齐太医返乡照料家人,微臣便接替了他的职位。那天皇上把微臣叫过去,说他新纳了一个舒贵人。舒贵人是太后的人,太后一定希望舒贵人能早日诞下龙嗣。微臣听了以为是皇上要微臣给舒嫔配一剂上好的坐胎药,立马回应会用最好的药。谁知皇上抬起头看着微臣,说了一句——”
皇帝“但是朕不需要她为朕生儿育女。”
江与彬“微臣整个人都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皇上的神情绝不似作伪。见我没反应,皇上又说——”
皇帝“你应该知道朕的意思。朕信任你,提拔你,不是要你跟朕唱反调的。你最好掂量着,也别对任何人说起。”
江与彬“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微臣没有他法,只能下跪遵旨照办。每一次,舒嫔娘娘喝的所谓的上好的坐胎药……其实,其实都是为了防着她有孕而特意配置的药啊!皇上还要人监视着,看着舒嫔一次不落的喝完才行。微臣学医,本是为了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可现在却干出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微臣实在惶恐不安,以至于日日彻夜难眠,纵有百般苦楚,都无处诉说啊!”
说着又是下拜。
殿中温暖如春,如懿坐在榻上,却觉朔风刺骨,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颗心突突地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是糊里糊涂地想着。
怎么会这样?居然是这样!皇上为何能如此决绝,如此决绝?意欢她,意欢她是真心爱慕皇上的啊!明明是那样清冷孤高的女子,对心上人炽热的感情却从不掩饰。却因为自己的出身,以及太后引荐的缘故被防范至此。每每喝着坐胎药,感受着皇上对自己独一无二的恩典,心里甜的如蜜,却如何能知道自己喝的和砒霜无异?
忽然的,她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年玫嫔还是玫贵人,在一个冬夜小产,诞下鬼胎。皇上连看也不愿意看白蕊姬一眼,只把烂摊子丢给她和琅嬅,任由白蕊姬伤心绝望。还有阿箬,阿箬是她亲手丢进冷宫的,那晚的养心殿,她看着皇帝审问完阿箬结束,那个狼狈的女子在被灌下哑药之前,曾盯着她道:
阿箬(慎嫔)“娴妃,你以为皇上这样做是宠爱你吗?你以为你赢了吗?冷宫的三年这么快就忘了?不!他能在人前对我做出如此情深的模样,背地极尽屈辱之能事,你现在看着风光,怎知自己不会也有那一天?皇上是这天下最薄情之人,谁也不会例外!我便在天上看着,等着你被皇上伤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当初她是什么反应?当是阿箬的气急败坏,只一笑而过而已,却不想如今,竟是一语成谶。
这便是帝王家啊!哪怕宠遇再多,恩眷再深,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天与地罢了。
那么,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