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你明白的，致使我们成为今天这般的从来不只是失去她。怀疑与动摇的一直深埋在我们心中，从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更久之前。
或许我们失去的也不仅仅是她，又或者我们在失去她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了。”
早间的新闻再度拨起她记忆的涟漪。
——
酒杯中光影明灭，冰块随着带着烦躁的摇晃而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
仰头，酒液消失无踪。牙齿又将冰块嚼得粉碎，混着无名升腾的情绪一齐下了肚。
“你的胃又会不舒服的。”
沈虞皱起眉望去。酒馆偏暗的光线之下，对方遮蔽在碎发下的表情看不真切，但她却大概能明白对方的感受。
“早间的新闻，有看吗？”
终于对上亦辰那双眼，沈虞觅得一些熟悉的光芒于其中闪起。她于是笑了笑，应声：
“看了。仅仅看警方的报道来看，也与四年前那伙人的行事作风无异。你打算如何？”
亦辰又阂上眼思虑半刻，吐出一口浊气来。她置于吧台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有节奏地轻叩。
“我猜猜——你信不过警方，打算自己查。”凭借着多年的了解，沈虞只是眼珠一转，便轻而易举地道出了亦辰心中所想。“但是灵岚应当也会有所行动，不和她一起吗？”
她的建议换来的是摇头，亦辰叩着桌面的手又转而握成拳头。
“我刚刚想到云姐姐跟我说过的话。”
她没来由的接上了这么一句。
“我们一定要给她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已经晚了整整四年。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
“——所以你猜阿辰会坚持自己查，甚至可能会查得比我们两个还深入？”
流云点了点头，但她的目光始终在电脑上显示的好几个监控画面间游移，按在鼠标上的手时不时极快地按动。
“你难道不这样想？”
面对流云的反问，埋头于纸质资料间的莫灵岚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像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笔尖在手旁的地图上画出标记。
“那你觉得她会比我们快吗？”
她将标记完信息的图纸递给流云，再次向她抛出问题。流云自然接过，轻瞟一眼，地图上被圈画出的街区与电脑上显示的监控所在链接，在脑中形成一幅完整的图景。
“——至少我不觉得。”她拿起红笔在地图上沿着莫灵岚圈画的地点勾勒起路线，不多时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抛尸路线大致圈定在一个范围内了。”
看过流云在地图上划定的区域，莫灵岚端详片刻，又拿过手边的资料开始对比。“确实和预想的区块差不多……再加上其他要素的话，基本就可以缩小到几个小片区之内了。那就去‘实地考察’一下？”
流云颔首表示同意，嘴角的弧度将她许久未曾拥有的欣喜暴露无遗。
心中隐约对这次出外勤有些期待。对于或许能够同行的伙伴，对于或许抚平伤痕的希望，对于或许寻得失物的可能。
——是期待啊。流云想。
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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