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明

纪云禾不知道朱志鑫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喝酒，宿醉过后的不良反应让她头脑发胀，但更要命的是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少年人发起狠来不管不顾，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也可能是心中的不安在酒精的作用下被不断放大，连着几日的晚上纪云禾都过得十分痛苦。

要说身体上的欢愉，也有，但不多。

成年人的欢爱与交往往往会注重对方的感受，但少年人缺乏经验，加之想要刻意发泄出的情感，夜间的生活更像是对她另一种方式的控制。

白日里清醒的时间不多，纪云禾还要应付时不时发疯问自己爱不爱他是哪种爱的朱志鑫，可谓是身心俱疲。

纪云禾越发怨怼以前的自己，为什么一早没有发现他对自己别样的情感，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进退维艰。

她把缠在自己腰间的手推开，朱志鑫被她的举动弄醒，哑声问她想要什么。

“你先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朱志鑫闻言起身，跟没骨头一样靠在她身上，纪云禾对他这样的举动已经脱敏了，这几天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一遍了，这样的接触算得了什么。

“朱志鑫，我……”

“别说我不爱听的话，我亲爱的姐姐。”

纪云禾摇摇脑袋“不是，我是想聊聊，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些天那个的……频率是不是有点过分。”

朱志鑫愣了愣，稍微松开了她一些，纪云禾神色带着几分好似下定决心的认真，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个”是“哪个”。

“虽然我不想说，但我还得补充一句，你有时候挺没轻没重的。”

这句小声得几乎听不见。

居然是想说这个吗……朱志鑫觉得好像完全看不透她，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她想说的竟然只是这个，究竟是不在意，还是觉得反正事已至此无所谓了，如果今天换成别的人，她是不是也会是这样的反应？

“真奇怪……“朱志鑫摸向她的脸颊，目光沉沉，纪云禾被迫转头和他对视，“我好像完全不了解你了，明明你应该很生气地质问我，或者怨我怪我恨我都行，你却只是这样平淡的反应吗？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呢？这样的事如果换成别人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朱志鑫很生气，哪怕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相拥亲吻都没有现在这么生气。

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了一些，在纪云禾想要呼痛挣脱的时候又猛地低头狠狠咬在她的脖子上。

纪云禾用尽力气推开他，随后朱志鑫的脸上便出现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你是不是有病？自己说不爱听的话让我别说，我不说你又想听，自己找虐是不是，我才要说你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想要就能私自霸占的一个玩意儿吗？丝毫不顾我的感受，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朱志鑫被她打懵了一会儿，眼前的人说着说着眼睛又渐渐泛红，他想起来，这几天纪云禾哭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是在床上，有时候自己呆着呆着就会落泪，而自己好像从来没关心过一句。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朱志鑫，你是我带回来的，我对你不像对别人，在别人面前我有什么情绪都可以尽管发泄，你不同，我不想说对你那些很难听的话，为什么你偏偏不在乎我的感受……”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却把她的自尊心掰开了揉碎了还美名其曰是因为自己的爱，为了得到她不惜践踏她的情感。

自己是否也……太过自私了呢？

纪云禾哭着哭着怒极反笑，明明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不明白，朱志鑫为何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他的一个私有物品吗？

朱志鑫仔细回味了一下对方刚刚的话，好像除了愤懑更多的是对自己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委屈与难过，她说对自己是不同的……朱志鑫又联想到，这几天除了在某些时候纪云禾会反抗自己，好像其他时间还都挺顺着他的，甚至有时会主动抱他。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心跳的频率开始变得奇怪，朱志鑫低声说“才没有不在意你……”

见对方不说话，朱志鑫捏住她的肩膀把人扳过来，给她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眼泪，大着胆子慢慢又把人抱进怀里开始耍无赖“没有不在意你，我在意你在意的不得了，我承认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朱志鑫这几天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某些地方不太会，你要教教我……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我保证会改。”

纪云禾脸色一红，但没说话，伸手狠狠掐了掐他腰上的肉。

朱志鑫就知道这是在回应自己了，他此刻心中的情感像是装满了开水的瓶子一样快要爆裂开，自己真是蠢钝，明明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早知如此还大费周章，不如一开始就言明自己的心意。

她是比自己年长也更通透的人，因而，对于他的心愿，他的要求，他的过分，她接受了这一切也包容了这一切。

朱志鑫想起不久前自己找借口想抱她，明明也没有什么直白的言语，她就能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同寻常的语气和情感，这种敏锐的直觉，也许她自己对于现在的变化早有预料？

朱志鑫冷静了下来，抛开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不管那些了，现在他只想静静感受她身上的温度。

只有抱紧她，他对现在的事实才有了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