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的风掺杂着海水的味道,拂面而过,吹乱了地上的白玫瑰花瓣。表面上的镇定自若,往往是在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海上的人故事又多又杂,只能一并藏在静谧的海里,这里容纳每一个人的每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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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童言无忌,但这句话又很难不让人深思。余夕夕看出了这可能是马嘉祺不愿过多提及的往事,只好按捺住作祟的好奇心不去追问。
余夕夕“为什么把钢琴放在外面啊?”
马嘉祺“给他们弹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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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空多么的清晰”
“透明的承诺是过去的空气”
余夕夕微笑着朝马嘉祺摇摇手机,示意自己要去接个电话。可能是因为和温柔的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得温柔许多吧。
就是TA“诶呦!幺儿啊!你到啥子地方去了嘛?”
不出所料,电话另一头的妈妈急得早就把日常矫揉造作的台湾腔抛之脑后了,脱口而出的是一句正宗重庆方言,这正是余夕夕想要的效果。
余夕夕“余南德老先生一天不给我道歉,我就一天不回去!”
就是TA“幺儿啊,只要你能回来,别说是一只猫了,一座摩天轮妈咪都给你买!”
就是TA“你爸爸也不是故意把猫弄丢的,而且妈咪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余夕夕“我要的不是猫,是他的道歉!诚挚的道歉!”
余夕夕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看马嘉祺。自打出生就泡在蜜罐里的余家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有看过任何一个人的脸色,但她却开始在意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
就是TA“你爱回来不回来!”
另一边的余南德一把抢下了电话,没好气地对余夕夕说。
就是TA“你一天不回来,你的卡一天不解冻!”
余夕夕盯着挂断了的电话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余南德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句也没有解气。
余夕夕“不是说爱回去不回去嘛!卡是无辜的啊!刀子嘴刀子心!这个老余头!不讲武德!”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气,而是在天黑之前寻个住处。余夕夕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简直瘪得让人心疼。
余夕夕“这就是身无分文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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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城的风也变凉了,不知不觉中海平线托着一半的太阳,照得海面波光粼粼。余夕夕瘪着嘴巴,小脸难看得很,眼前的景色再美也无心欣赏。
余夕夕“天为被褥,地为床铺,只要心中有家,在哪都能将就一晚!”
余夕夕已经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而且这里也挺不错的,面朝大海,背靠别墅…
余夕夕“别墅!”
余夕夕转身打量着这座欧式别墅,虽然没有她家的豪华,但是在这个小城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对于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更是不二之选。
余夕夕“嘴巴为武器,脸皮为护盾,只要够凄惨够真诚,就不怕人家不收留!”
余夕夕对自己得出的谬论很是赞同,余式语录再添金句,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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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味和玫瑰香格外好闻,充斥着整个莞城,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橘色的天空让小城美得像一幅油画,游鱼归海,飞鸟归空,小朋友们也各回各家。
马嘉祺“你找好住处了吗?”
还没等余夕夕想好怎么开口,马嘉祺就主动和她搭话,余夕夕支支吾吾没说出半句话,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座别墅竟然是马嘉祺的住宅。
马嘉祺“不会还没找吧?”
马嘉祺温柔的声线使余夕夕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土崩瓦解,她心里的城池瞬间被彻底攻陷。
好像在马嘉祺的温柔面前,余夕夕的嘴巴武器,脸皮护盾,盔甲在身,刀枪不入,也都变得不值一提。
余夕夕“我…能不能借宿一晚?”
余夕夕不敢去看马嘉祺的表情,甚至不敢去猜测,只能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恰巧风携来了天边的一抹红云,掠过她的两颊,染了她的耳尖。
马嘉祺“可以。”
细心的马嘉祺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情绪,肯定的回应让余夕夕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一颗名为情爱的种子早已种在了她的心里,一种名为安心的肥料将它悉心栽培,一个名为马嘉祺的人成为她心里的常住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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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莞城的人都很朴实善良,从没有出现过盗窃事件,所以在莞城的门锁钥匙几乎成了摆设。马嘉祺直接就推开了大门。
纯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显得雍容华贵,纯黑色的香木桌上摆放着几本医学类的书。白玫瑰几乎随处可见,余夕夕也不意外,她知道莞城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无一例外。
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架和门外一模一样的钢琴,余夕夕留心地看了一眼,上面同样刻着“晚”字。
马嘉祺“直接进来吧,太久没有客人了,所以没有备用的拖鞋,别介意啊。”
站在玄关处的余夕夕瞥了一眼鞋架,那上面分明摆着一双干干净净的女士拖鞋,尤其是和其他球鞋相比,更显得格格不入。
余夕夕“不会不会,谢谢你收留我啊。”
马嘉祺的笑容总是温暖得很有分寸,他很会掌握人与人之间应有的距离感,就像是他递给余夕夕的那杯温水,既不烫又不冰。
马嘉祺“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
余夕夕“需要我帮忙吗?”
马嘉祺“可以啊。”
马嘉祺很少拒绝别人,无论是谁,他对待每一个人都是等份的温柔。得体的举止和有度的谈吐,余夕夕开始怀疑,他真的是这个小城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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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一个围裙,马嘉祺怕脏了余夕夕的衣服,就让给她了,自己穿着白色衬衫。
古有关云长身在曹营心在汉,今有余夕夕身在择菜心在帅哥。
余夕夕“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马嘉祺“马嘉祺,你可以叫我…嘉祺,你呢?”
余夕夕“余夕夕,多余的余。”
马嘉祺“夕死可矣的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