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我以为我可以赶上,可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她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愿意。
我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
我低着头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手里还拿着毕业通知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
姐姐,为什么不肯等等我呢,我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纪了。
车辆疾驰的声音在我耳边被清晰放大,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尖叫,我似乎感觉到自己飞起来了。
然后坠地。
疼痛使我失去意识。
可就算是这种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却依旧是你的样子。
你的短发,你的小酒窝,你弯弯的眼睛,你胖乎乎的身体,和你的声音。
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
好沉重啊……
姐姐,如果我三十岁该多好呀!
被通知到医院的时候身上的婚纱还没脱下,高跟鞋扔在了半路上,新郎扔在了酒店。
我以为我会不在乎,可当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颤抖了一下,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在电话那头说完“病危”二字的时候。
我跑啊跑,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
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他为什么偏偏看到我就不哭了呢?还咯咯咯地笑不停。
他还朝我伸手,那是我第一次触碰一个小孩子,很柔软,身上香香的,他小小的窝在我怀里,笑了一会后他忽然睡着了,安详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下。
可现在,小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大男孩,一个帅气的,高挑的,白净的大男孩。
他的脖子很长,我给他取了一个大白鹅的外号,他欣然接受。
怎么回事?
他怎么就长大了?
明明还是个小屁孩啊!
明明……
不对,小孩十八岁的时候似乎和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喜欢我这个比他大十八岁的老女人。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却认真的说:“姐,等我,等我长大。”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却靠我越来越近,差一点我们就要吻上了。
不过,他让开了,他眼神真诚的盯着我,说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姐,很希望我早点到三十岁。”
我跑不动了。
干脆坐在路边,这时电话响了,那头说没救了,去世了。
我掩面痛哭,风刮在脸上,疼的让我发抖。
“我也喜欢你啊!”
我的心里藏着一份爱情,一份让我难以启齿难以去接受的爱情。
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就好了……
我似乎是又活过来了。
以一个小婴儿的身体。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她吗?我抬起手,努力向前伸。
终于,我被抱在怀里,我嗅着这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我看着这张年轻的熟悉的面孔,我应该哭才是。
可我却笑了,咯咯咯的笑了。
我看到她也在笑,她的酒窝还是那么好看,我更想哭,但却忍不住笑。
最终我在这份安心里熟睡了过去。
后来,我在她身边长大。
十八岁生日刚过,我就找到她,我把她圈在一个墙角,仗着比她高。
我和她告白,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红了脸,两只手搓来搓去,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说些什么。
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我说,“姐,”
等我,等我长大。”
她更加的不知所措。
我又添了一句,“真希望我早点到三十岁。”
是不是这样你才不觉得我们的差距很大?
重来一世,似乎一切都照着上辈子的轨迹前行不变,可我知道,有些事是会改变的。
比如,我可以让你待在我身边,我可以阻止你和那个人见面,相爱甚至是结婚生子。
我们总把人生想的太坏,却忽略了它的可变性。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辈子我会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我喜欢你,不在乎年纪。
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们,就好像我们永远都在怀疑别人的不允许。
其实一切很简单,就是两个人,他们认识了,喜欢上了,在一起了,结婚了,生了一个孩子。
可这两个人是谁重要吗?
重要。
如果是别人和别人也许还行,但好像换成我和你就不行了。
家里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他们说我都三十多岁还有几年就奔四的女人了,不能再拖下去。
趁早找个人结婚生子,不要做四十岁的高龄产妇。
我知道,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在等,等一个男孩长大。
可现在,我似乎不想等了,等不起了,他们说的对,我不能做四十岁的大龄产妇。
我同意结婚,甚至是不要彩礼的结婚。
对方比我小五岁,不高不帅也不戴眼镜。
在试婚纱那天我翻到自己许多年前的一条微博,我当时说一直很喜欢戴眼镜的男生,尽管知道他们因为打游戏而戴眼镜,但还是喜欢。
可最后我选择了一个不玩游戏,视力很好,不戴眼镜的人。
他不是我心里一直住着的少年。
而我所希望的少年却偏偏出现的太迟。
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该多好。
拉开试衣间的帘子,我低头问了一句:“好看吗?”
良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看,姐姐穿婚纱最好看。”
我抬起头,一看这人,是他啊,是大白鹅弟弟。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忽然发现那个要和我结婚的男人不在这里。
“我来接我的新娘。”他说。
我看了看四周,皱眉,“不要胡说,这里人多。”
他却不以为然,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我不想再后悔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话里的再字让我不太理解。
可他的吻却让我了解了。
没有什么是比彼此相爱更重要。
躺在柔软的床上,十指紧扣不放。
他绵软的声音吐露在耳边,烧的人浑身发烫。
“姐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烫?”
蛊惑的声儿在耳边响起,狡猾的手探进了衣服里,一点点的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上。
“别闹。”
我握住那不安分的想要跑到更上边的手,这只手热的很,像是要烧坏了我。
“姐姐,你热吗?”
他明知故问。
我扭捏着回答,“我们把被子踢掉吧。”
忽然,他拉着我的手落在了一个更滚烫的地方。
“姐姐,难受。”
我红了脸,咽了咽口水。
那一夜,我不知道怎么的觉得特漫长,就好像三倍的24小时。
那一夜,我们在绵绵的云雨里翻转缠绵,安静里是暧昧不断地喘息和耳边喃喃地我爱你。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和姐姐开荤以后我满脑子都是她,都是那些马赛克的画面。
尽管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忍不住去想。
然后付诸行动。
当姐姐的手真的落在头上的时候我便会控制不住的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姐姐娇俏的红脸蛋,浅显的酒窝,还有那湿润明亮的眼睛……
这谁顶得住!
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们见了家长,我们一起对抗世俗,我们一起面对异样。
直到有一天,我们踏上红毯,走过鲜花装饰的拱门。
然后郑重的说出那句“我愿意”。
原来这辈子只要我努力一点,那个站在你身边的黑西装新郎就是我。
结婚的第二年你怀孕了,而那一年也是我毕业的日子。
当毕业那天我和同学们拍了毕业照,丢掉博士帽的时候,我接到你的电话,你说,“老公,我要生了。”
我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良久我往外狂奔。
眼眶已经湿了,嘴角渐渐触碰到太阳穴,脑子里闪现字典的每一个字。
姐,你说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跑出校门的时候遇上同室的同学,他问我什么事这么急?
我回头看着他,大喊道:“我老婆生孩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