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谚从来没有想过从小乖顺的谢怜也会有让自己这么头疼的时候。
“你见他的第一面，亦是我见他的第一面。”风谚苍白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慕情身边。”
他这说法简直没有信服力了些。
不过也正如他所说，他与尘涣确实没有太多的往来。之前谢怜见到尘涣的那次也是他第一次见尘涣，他的那双眼睛太好认了些。
再加上彦提到过会派手底下的人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尘涣的身份。
虽然他现在是鲛人族的王，可这也不能改变他拥有着另一半属于鲛人仇人的血统的这个事实。
比起他的话，那些旧部还是会更愿意听彦的话。
风谚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道：“我确实瞒了你许多，可那些事情不论是你还是白无相，都是不知情的。”
“白无相比我知道的多，不是吗？”
谢怜一语中的，风谚再次沉默。
确实如此。
谢怜还是那句话：“你走吧。”
风谚金色的眸子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衣袍下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原以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没有谁能够左右他的情绪。
后来，他遇见了君吾。
再后来，他遇见了谢怜。
这让他明白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被感情所左右。他的心不是块石头。
可没有谁告诉过他该如何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矛盾与猜疑。
风谚难得在谢怜面前慌乱一次：“小怜... ...”
谢怜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风谚这时很难过。
“师父。”
“你让我怎么信你？”
“你让我拿什么信你？”
风谚张了张唇，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中无力感时刻提醒着他自己：他是个懦夫。
他明白，他不能走。
他想好好保护自己的这个小徒弟。
可白无相难免会多想。
“小怜... ...”风谚声音有些颤抖，眼尾也慢慢变红，“别赶我走。”
原著中谢怜被捅的那个桥段快要来了，风谚不是不知道自己作为外来者不应该插手这些剧情，可他觉得，自己得弥补什么。
这是谢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谚，好像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说不动容都是假的。
谢怜转过身子，不去看他，狠心道：“师父，这是我最后叫你‘师父’。”
“早些离开吧。”
“天黑林中多凶兽。”
谢怜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便忍不住心软。
他走了，只留下一抹白色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
风谚半天没缓过来，没有等到谢怜口中“林间凶兽”，反而遇上了比凶兽还可怕的白无相。
“师尊。”白无相轻柔地替风谚拭去泪水，眸色有些暗沉：“你还未替我流过泪。”
看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在这些事上。”
“... ...”风谚羞红了脸，明白白无相话中的意思，一时也顾不上难过了，“有的。”
“没在你面前罢了。”
风谚侧过头去，面上覆上了一层绯红。
“师尊，你是在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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