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床铺柔软得让人有些迷糊。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地飘着,像是慢镜头里的回忆碎片。我已经劝说牛仔去幸运儿家里休息了,那家伙热心肠得让人心疼,但时间实在太晚,总不能再让他熬下去。
医生刚刚跟我单独聊过,我闭上眼睛还能听见她温和平静的语气。
医生抱歉啊,我没能查出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医生你的身体很健康,看起来平时运动不少。
医生血压正常,血糖也没问题。
医生仪器检查不出任何异常。
医生对你的症状,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和脚趾,身体基本恢复了,除了稍微有点不灵活之外,似乎一切如常。之前在浴室照镜子时也仔细打量过自己,没有什么诡异的变化。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安。难道这跟四叶草小镇有关?昨晚进入小镇前身体突然僵硬,这难道是潜意识在抗拒?可我的大脑却一直催促着我往前走,就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我,非让我迈入那个地方不可。这种矛盾让我困惑不已——如果身体的表现算是一种暗示,那它究竟是想让我靠近,还是远离?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可问题是,我根本记不得自己经历过什么创伤。从小到大的生活平淡得令人发指,仿佛连惊涛骇浪都绕开了我。更奇怪的是,我对女装毫无排斥感,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曾以女性身份存在过?或者说……轮回真的存在?
想到轮回这个词,心里莫名一紧。若真有轮回,那记忆被清零反倒说得通了。但如果轮回真的存在,我绝不想成为某种玩物,被反复操控的命运简直令人作呕。不论是西方传说中的死神,还是那些与恶魔并肩而行的收割者,都不过是权力游戏中的棋子罢了。死神收割灵魂,恶魔收买灵魂,双方都不是善类。
思绪还没理清,“咚咚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会是谁呢?医生、护士,还是牛仔或者幸运儿?
伊莱·克拉克请进。
门轻轻推开,站在门口的是医生。她依旧那么温柔,金发垂落在肩头,典型的茵国女子模样。
医生你醒啦?
医生睡了挺久的哦。
医生不过,考虑到你昨晚来得很晚,这也是正常的。
医生咱们这儿没有厨师,早餐是护士姐姐帮忙带的,我顺便给你拿来了。
她的声音柔和得像春风拂面,我点点头,尽量显得礼貌一些。
伊莱·克拉克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
并不是客套话,我是真心感激。毕竟,医生和护士本可以不用这么费心照顾病人。思索片刻,我又补充了一句。
伊莱·克拉克麻烦帮我跟护士姐姐道个谢吧。
医生听后微微一笑,把早餐稳稳放在床边的柜台上。柜台空荡荡的,摆放的位置刚刚好。
医生好好休息吧。
医生等会儿护士姐姐会来给你量血压哦。
培根的焦脆、林肯郡香肠的鲜嫩多汁,烤番茄与蘑菇恰到好处地保留了本身的风味,又添了一丝炭火的微醺。
主食是金黄酥脆的烤吐司,每一口都能听到轻微的“咔嚓”声,而醇厚的红茶则以其温润的口感完美地平衡了整套餐点。
这是一顿无可挑剔的经典英式早餐,令人从舌尖到心底都感到无比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