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亲眼见到女儿被绑匪撕票,抛入公海,陈母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整日以泪洗面,有时候甚至出现幻觉,陈父这一个月也用整个家族给警方施加压力,动用整个陈氏家族的人脉,寻找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慢慢沉了下来,没人知道自女儿失踪后他总会在深夜醒来,翻看女儿的照片泪流满面,甚至向所谓的神明祈祷,只要女儿活着哪怕她付出一切。
当警察通知他女儿还活着时,他的内心有多么狂喜。
可跟着警察进入这间处于贫民窟的房子时,他内心又有多么的忐忑不安,他时刻注意着身旁妻子的神情,当他们踏入这间阴暗、潮湿,弥漫着血腥味的地下室时,看着平日里被整个家族捧在手心的女儿,他只觉黑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地裹住了她的全身,连同她的鼻孔和嘴,让他感到窒息。
他有些不忍心让妻子看到这些,想让人带走她,谁知她却格外冷静的说。
路人甲我要在这!
妻子一眼不眨地盯着女儿那稚嫩的脸庞,她的发丝黏在脸上,不知是血还是冷汗,女儿应该很疼,她在打颤,妻子跪在那疯子面前不断哀求着,他紧握拳头,红了眼眶。
终于经过一系列谈判后,女儿终于回到妻子的怀抱,他看到妻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手脚被手链束缚,无力地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儿,他也抱了上去,抱着这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而后他们听到昏迷的女儿不断呢喃着。
女主真脏……
陈父感到怀中的妻子呆滞了一会儿,他心里一咯噔,借着地下室微弱的烛光,他瞥见女儿头上的血迹,妻子的手不断地颤抖,他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两人合力极为艰难地地揭开女儿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他们夫妻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急忙抱着女儿退了出去。
……
陈瑜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守在床边的家人眼眶泛红地看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这种情绪应该是担忧,她在想一般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陈瑜看了一眼这具身体的爷爷,很快地她为自己做了规划。
陈瑜一把抓住被子躲在里面,哭泣道。
女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着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儿,陈父欲靠近却被妻子拉住,经过一番折腾以及医生的诊断后,他们知道女儿患上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她害怕甚至说恐惧见到年老的男性。
后来他们才得知那位拾荒者在监狱中屡次当着众人的面,脱下衣服,猥琐道。
路人甲嘿嘿,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知道这消息的陈父和陈爷爷毛骨悚然,陈母一下子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她哀恸道。
路人甲这个恶心的畜生,我的女儿她才这么小啊,我的阿瑜她还这么小啊!难怪她自被救后,总是做噩梦说脏,难怪她现在性格变了好多,难怪……是我,是我对不起她……
陈母眼神涣散不停地呢喃着,幸好陈爷爷唤醒了她。
路人甲阿琳这个时候你更应该撑住,不能倒下,阿瑜需要你!
那一瞬间陈母泪如雨下,她依偎在丈夫怀中哀嚎痛哭,平日里稳重的陈父也泪流满面,陈爷爷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道。
路人甲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以后你们就好好对阿瑜这孩子吧,尽力弥补她的创伤。
……
自这天后,陈氏家族对陈瑜越发细心呵护,只要她的要求都会用尽一切办法满足,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自从医生的建议让陈瑜多接触同龄男孩,这样有助于她病情的恢复后,只要家里有同龄男孩的都会在拜访时将孩子带来,毕竟陈氏在香港是属于上流顶端的家族,而陈瑜则是这家族小辈中唯一的女孩。
陈瑜见到关祖是在她伤好后,家里人特意为她举办的party上。
那一日她被精心打扮,隆重出场,父母高兴地向在场宾客介绍陈氏失而复得的珍宝,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爷爷远远地站在二楼显得也很高兴。
陈瑜看着这些只觉有些无聊,但她却很配合,因为她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让谣言不攻而破,最近不知是哪个不入流的报社谣言说她被囚禁时受到侵犯,所以她唇角微微勾起,矜持地朝众人笑着。
果然父母更激动了,宾客神色各异,朝他们恭贺,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开场宴结束后,陈瑜走到后院隐蔽的角落慢悠悠地荡着秋千。
突然听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她正欲回房,就听到年长得男人对着小毛孩抽了一巴掌,言语间斥责道。
路人甲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男孩怯弱地看着男人,声音中带着哭腔。
关祖……爹地,不是我!
那小孩低声啜泣,那男人咬牙切齿道。
路人甲哭什么哭……
小男孩立即止住哭声,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男人看着他这幅样子抬手正欲干些什么,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接通电话后那人对着电话那头恭维不断,而后挂断电话看着儿子,皱眉道。
路人甲算你小子走运,刚黄警司来电道歉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你先在这等我,等结束后我来带你回家!
说完男人匆匆离去,留下那小男孩在原地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