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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没有一丝星光。
依旧是记忆中的石桥，浓雾弥漫的河面，以及低垂压抑的天空。
惨白的手，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从背后将他推入水中。
又一次陷入黑暗，在水中窒息。
坠落，下沉。最后是什么也抓不住的绝望。
直到水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神经病啊！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是他自己想下去查水鬼的，这事可不能赖咱们。”
“什么水鬼，不是电缆线掉落导致的意外触电死亡吗？”
河岸上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眼神飘忽，我察觉到是他们的恶作剧，皱紧眉，猛地扯住其中一人的衣领。
“顾允希，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怕你啊！赶紧松开我!”
大二的男生多少血气方刚，更何况是个富家公子哥，被一个女生这么揪着，完全没有脸面。
“等会儿我再找你算账！”
我没时间理他，看向毫无动静的河面，推开他纵身跃下。
幽蓝的河水深处，我抓住少年的手，把他带上岸。
他肤色偏白，被我握着的手臂上青色血管明显。他睁开眼，淡漠地看着我，瞳色清浅，黑发冷湿。
“秦明，你还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一个人。
乌黑黑的瞳仁很亮，和水里捞起的明月一样。殷红的嘴唇像花瓣，半张半合。水珠顺着下颌滴滴答答地落下，有些狼狈，少了几分艳丽，却更加温良无害，干干净净。
纯净，天真。不知道招惹毒蛇的后果。
他其实会游泳，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生命危险。
去医务室的路上。
他安静地跟在身后，很乖的，听着我说话。
他有着渗入骨髓的孤独，冷漠。还有，极力克制的，压抑。
而大学时的顾允希，娇艳，出众，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男生喜欢。
不像他，是沉闷寡言的黑夜。
沉闷到她到大二才注意到他。
“查案的事应该交给警察，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该做的。”
“而且水中触电的尸体虽然没有电流斑，但内脏血管发现了细胞核拉长和肝空泡变，法医老师上午已经尸检过了，证实不是溺亡和死后抛尸伪装触电，你还不知道吧？”
这些他当然知道。
但他要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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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秦明，秦明!”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秦明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天光大亮。
安然“秦明，你起来了吗？局里有新案子，李队让我们赶紧过去。”
他应了一声，眼神有些潮，静静坐了片刻，垂着睫，沉静之中透着疲倦。
他的视线移到书桌上的那具人形模型上，塑的是他母亲的的样子。
那段消失的记忆，他还是想不起多少，像刺一样扎在心底许多年。
他抽了半根烟，然后掐灭，快速冲了个凉水澡换上干净衬衫出门。
顾允希不喜欢抽烟的男生，他不会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烟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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