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相遇都预知着不一样的未来,人山人海里、车厢的一端,总会隔着一个触摸不及,又想相见亦欢的心情。
你听过风吗?
它是温柔的。
且让我葬身威尼斯的海底,在那逼仄昏暗的角落里,在雀跃蝴翼中也容折断,就任由屠刀砍断烫尾脊。
死啊,死,死吧。
海里可以看到即将湮灭的天日,橘彩也会在快要握于手心时从缝隙中溜去。
总比那时好,总比没有天地好。
雨声由小边大的传入每一个耳中,是那么激烈、是那么孤寂。
晚上的课没有老师,是自习。
宋桉的笔尖在触到纸张时戳出一个洞,她还是继续的画着圆圈,一个又一个,交叉着杂乱着。
“宋桉。”
操纵者的笔尖终于止住,她埋着的头抬起来,眼窝处挂着残留的泪痕,血丝张扬自己的地位。
是殷红、是无奈、也是无能为力。
“哭什么,告诉我有什么好哭的?”朴灿烈握住她的笔:“小狗什么都可以帮你解决。”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她加重的语气带着些哽咽,透着狠厉。
“我会做你心情的容纳器。”
开什么玩笑。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可以吗..
雨滴落在房檐,窗户泌起层雾,滑下一个又一个露珠,就跟砸在心窟窿一样,又冰又凉。
你知道太阳吗,在晴天时随处可见的东西,它是温暖的,也是炙热的,烈焰如骄火。
天地万物都沾染上光的色彩。
就是那随时都可以出现的太阳,现在就出现在了身边。
无比光鲜,无比惹人注目。
你以为那是你的护花使者,是你的一切荣幸,可太阳也会有它的归属。
没有什么永远都存在。
“你知道吗朴灿烈,我很讨厌我自己。就像恶心的蛆,布满头颅骨的蛆。”她垂眸淡淡道:“它很容易就会被踩死,在这个庞大的世界,没有一丝希望会给它。”
“正如我一样。”
她突然抱紧头,声嘶力竭不断地发抖,班级里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眼里出现异样的目光。
朴灿烈冷着眼扫向他们,警告的意味,然后无声地靠了过来,把宋桉发抖的身子拢入自己怀中,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哄着。
“乖..你是最好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发光点。”
“宋桉,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贪婪享受的欲望刻意纠缠,宁从凌晨午夜犯凶。
杀了他、杀了他。
把太阳杀掉,黑暗里容不下一丝光线。
轻纱点燃燎原,獠牙吞噬青涩。
湖水在高温下一层层沸腾,剧烈涨起一颗颗起泡,聚集在中点继而炸开。
宋桉在安抚下变得清醒起来,等反应自己做了什么后,后悔一点点涌上来,冲毁堤坝般滚上心尖,她不愿再抬起头,怕迎接她的只会是充满了怪异的眼神,可她明明不是怪物。
她抬起指尖狠狠掐住手上的软肉,痛意冲击着血液,从朴灿烈的怀中探出头,挣扎着退了出来。
太阳?不,不是朴灿烈。
是边伯贤。
明明是边伯贤。
是能和自己产生共鸣的边伯贤,是每一次都能相见的他。
冰和火终究两不相融。十七岁的朴灿烈在这时是最耀眼的,或许在你的青春里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会在担心你没吃早餐时多带一份,会为了你去与别人相对,也会为了你去呵护而爱惜,但他绝对不会对你说出,我喜欢你。
他的表现就像,这江山这天地,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表现的多么在乎你、在意你,绝对不会把自己也给你,这便是原则。
真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在那个雨后,在那个晚自习,他带着笑意对你说。
“我叫朴灿烈,阳光灿烂,烈日炎炎的灿烈。”
她再次看向如天神降临人世的朴灿烈,神情温柔又恬静,下颌骨的棱角强烈却柔软。
慢慢直视他的眼睛,语气是冷静后的冰凉。
“不,我永远不会是。”
是啊,他又一次愣在原地,肯定在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之类的话,一定的,一定要是。
“别这样,求你了宋桉..别拒绝我。”
他低下头,光鲜的少年卑微乞求,高大的身躯不足为力,宋桉心竟扭成一团。
她想起又一次被小姨打时,在外面遇到了同样被父亲施暴后的边伯贤,他们坐在长椅上,在这冷到不能再冷的冬天里吃着棒冰喝着烧酒,嘴里诉着这些年的不堪。
那刻她可怜他,就好像那原本与自己隔着座山的距离瞬间缩短达到了最近,那种神秘感慢慢变质,最后全转变为了怜悯。
我的太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