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要回来了,这是林辞娇近期除接收第一个病人外最开心的一件事。
在这之前,她要先将她的第一病人处理好。
早已入秋,清晨时向外看去可见夜里凝结的霜。林辞娇畏寒,阿青送的红色大氅与她形影不离。
药已经熬好了。
放于榻边桌上,冒着蒸腾的烟。林辞娇看着飘忽不定的烟雾到她面前。
她要牢牢记住所有反应,以判断药效。好在之后开出这种毒药的解药,以便完全解毒。
“阿飞,绳子备好了吗?”她看向梁邱飞。
“备好了。”
“把他绑起来。”她一声令下。
梁邱飞看向少主公,有些不敢下手。
“照林大夫说的做。”
手脚被绑住,难以动弹。林辞娇将毒药递给梁邱飞,“阿飞,快去喂下。”
梁邱飞突然有些痛恨起少主公了,为什么要在那天喊出他的名字。以至于绑少主公,喂少主公毒药前一声阿飞不得不为。这一声声阿飞像是催命符。
他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地喂,画面竟有些温存。
“阿飞,用灌,快毒发了。”林辞娇虽是在催促但语气依旧是不急不躁。
她想该先让凌不疑自己喝了药再绑他,这样也不耽搁。她想等结束后默默记在她的行医录上。
“女公子...,灌...喂完了。”梁邱飞颤颤巍巍。
他灌了少主公毒药。
“嗯...”
“可是出了问题?”梁邱飞担忧地问。
若无问题林辞娇应会有条不紊地交代下一步。
“我只是想到应该让他先喝药再绑。做之前未想到。”
梁邱飞苦兮兮地看向凌不疑,凌不疑也看向他。
毒发,起初凌不疑还能控制住不发出声音来,可慢慢地自己的头都被疼痛所侵蚀,像发了疯的野兽。
好在梁邱飞绑得结实。
林辞娇在脑海中记忆,看着榻上痛苦的人,紧绷的牙齿,心中暗叫不好。
“阿飞!快去找点东西随便什么能塞到他嘴里的!”一时之间语气急促。
梁邱飞见一下平静的林辞娇都慌忙起来。连忙往外跑,找东西。
林辞娇试图打开凌不疑紧闭的嘴。如何用力都找不到开口。
失去理智的凌不疑突然张开嘴,死死咬住了林辞娇的手腕。
林辞娇疼痛出声,太痛了。她从未受过外伤,不知道会这么疼。
她挣脱不了,索性哭了出来。
不一会儿凌不疑晕倒了
万辛,药效过了
“女公子,我找到了...木头。”梁邱飞跑到药房飞快跑回。
但显然没来得及。
他担忧看着林辞娇默默流泪的脸,以及被鲜血染红的衣袖。
再惊心地看向七窍流血的少主公。
他奔过去探凌不疑的鼻息,才松了一口气。
继而问道:“女公子,你没事吧?”
“无事,你将他擦一擦,我去理药方。”
凌不疑醒来已是第二天。
“女公子说,您喝了药,明日后就可离开此处。不过还有一方要用十天。女公子已经交给我。”梁邱飞从怀着摸出木牌,递上。
凌不疑看了眼木牌,伸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你收着便好,回去后交给木大夫。”
“去通知阿起,让他做好准备。”
梁邱飞答应后,没有立即出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何事?”凌不疑问。
“要不您去给女公子赔个罪?您昨天毒发,咬了女公子一口。女公子疼...疼哭了。”
梁邱飞说完低头,虽说这伤对军中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女公子只是个小女娘。
凌不疑未回应梁邱飞快速出了门。
林辞娇披着红色大氅,镌刻着属于她自己的行医录。
边上的光线被挡住她抬头,见一人站立在门边不动。
“可有什么事?”
那人也不回答,秋日清爽铺在那人身上。
“你手腕可还好?”
“无事,你进来吧。你挡住我的光了,我不好刻字。”
凌不疑也未恼,进了屋。
为方便刻字,她撩起了衣袖,白色的纱布缠在她的右手腕上,有些突兀。
右手腕受伤,使她刻字有些笨拙。凌不疑伸手,“我来。”
林辞娇望向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凌不疑笑了笑,“刀笔交给我,我来刻,你说我刻。”
林辞娇不知凌不疑笑什么,但还是让了位置给他。
她盘坐在书案边,一字一句地念着。药方毒性,解药,过程方法。
“......切记,用药后绑之。木竹塞其舌防咬舌,切记,切记。”
最后一笔刻完,凌不疑转头。两人对视一眼。
林辞娇对他感激地笑笑,“多谢你,...”
她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眼里出现一丝不好意思。
“阿狰,我的名字。”
林辞娇笑着点头,刻好的书简让她心情大好。“多谢你,阿狰。你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对我有非常的意义,你可以叫我...”
“长生!”
还未说完一句脆生生的叫喊打断了。
“小长生!”
那又欢喜地了一声,林辞娇喜出望外,眼底是藏不下的欣喜。
声音也喜悦了起来,指了指行医录“阿狰,我朋友回来了。你若想要记住你的病历,将它背下吧。我出去了。”
死去的阿狰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