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
沈遥之拎着一个酒壶,看了许久之后,猛然向着嘴里灌了满满一大口。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一直向下,辣进了胃里,辣进了心里,辣的沈遥之眼眶微微开始泛红。
他其实不是很爱喝辣酒的。
原来那个酒馆掌柜似乎回乡了,现在便由一个看似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子看着。
“那个,您喝了那么多壶了,不然改日再来吧?”
那小伙儿有些担忧。
松潭枝这种酒是店里的新品,是长街上远近闻名的第一辣酒。
小伙儿曾经尝过两口,直接把眼泪辣出来了,此后便对这酒敬而远之了。
可是面前这个人,竟然都酌了四五壶了,竟然还能再喝下去。
小伙子可没忘记曾经有人因为喝多了被送去隔壁刘家医馆的。
“无妨。麻烦再拿两壶。”
沈遥之将两个银锭子放在桌上,道。
“这……唉。”
小伙子摇摇头,把钱推了回去。
“公子,不是我们不做生意,是因为您实在是喝了太多了……”
“……”
沈遥之抬头看着那小伙儿,起了身。
“嗯。”
他没收回那银锭子,只是径直离开了酒馆。
许是要过年了,大街小巷上全都准备好了摊子,估计就是等着一到除夕好好大赚一笔。
沈遥之在长街上走着。
周围的喧嚣声渐行渐远,沈遥之只是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一个麻木的木偶一样在街上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了。
沈遥之脸上黯淡无光。
可能……柳清歌说的,或许是对的吧。
他的确无处可去了。
他没有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遥之眼眶和鼻子突然就又开始酸涩了。
他伸出袖子擦着脸,也顾不上平日里的洁净了。
可是越擦,泪水却是掉的越多。
沈遥之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卑微到了骨子里。
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儿哭?
沈遥之你的出息呢?
你难道离了柳清歌就不能活了吗?
沈遥之想到这,突然就怔住了。
……
在很久以前,沈遥之其实已经尝试过不少死亡的方式。
可是都死不成。
但是遇到了柳清歌后,他再也没有动过了解余生的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沈遥之好像已经把柳清歌当做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
“师尊……”
就在这时,沈遥之后方传来了柳清歌的声音。
沈遥之身子一僵,随即立马和逃亡一般快步向前走。
“你别走!”
柳清歌跨步上前抓住了沈遥之,“师尊你听我解释!”
沈遥之猛然松开了柳清歌的手,“滚!”
柳清歌锲而不舍,继续抓着,“师尊我求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嗯?师尊,你……哭了?”
他看着沈遥之,就发现其眼眶发红,甚至还有点点泪珠残余。
“我没有,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沈遥之仍然在挣扎。
“……”
师尊这回,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啊。
柳清歌铁下了心,一下子将沈遥之拽进怀里。
“师尊,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