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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草坪,充满异国情调,我敢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宅,容我没什么文化,用一句"卧槽"来表达一下。
"你......第一次见?"身后的某某妻发出质疑的唏嘘。
一下就被看穿多没面子,我强装镇定地去反驳解释:"没有,这种房子我,我见多了......老家都是这种......额......这种自己盖的别墅。"
她白了我一眼,把我赶下车,"你那破乡村能跟这里比,可别把人笑掉大牙了,快下去,到了。"
我跟在她屁股后头还想狡辩几句,她没理我,兀自从包里掏出一枚类似于钥匙环一样的小玩意,在旁边的门铃上扫了扫,只听雕花的大铁门咔哒往里退了点,我还在惊叹刚才的操作,一抬头,她早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好几米远,"哎!等等......"
我仿佛进了皇宫宫殿那般,周身都弥漫着温暖,草坪上略有创意的园林雕塑把我看得惊呆了,像参加了一次美术馆展览,一步三绊地跟上了她。
她不满地侧了侧脑袋,"你能不能话不要那么多,像没经历过一样......"
我稍稍凑前,拍了拍她的胳膊,殷勤地感慨:"想不到林深那家伙还真的是富二代,你眼光不错哦。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接下来她停下脚步,洞察一切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随后,冷笑了一下,"抱歉,我有家室你也看到了。"
我被她的奇葩回答弄得一脸懵?
"大姐,我只是......."
"你喊谁大姐呢?"一个犀利的回头,冲我使劲瞪了瞪眼,我被吓得缩了缩脑袋。
这女人真不好惹,也就林深识货,可怕,可怕。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今晚能平安送达然后林深冲我感激地笑然后我自由地回家。
走进这栋宅子,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穿过宽敞却冷清的长长走廊,两面的名画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灵,内室的设计自是不用说,可那名贵的装饰却遮也遮不住房里的压迫和冷清。
"卧槽!这也太......."我立刻意识到眼前有个看不起外乡人的女人,连忙收嘴。真是的,我讨厌这种想说不能说的感觉,有钱人是好,但是让我待久了我会很压抑。
不过。
我踮起脚尖,用手指抹过画框的底部,一阵感慨:"这要是卖钱也得发家致富吧。"
"哇塞!还有这吊灯!"
"这里竟然有落地钟,天哪,还是中世纪的!"
"那么长的走廊......."
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走廊映衬出我活蹦乱跳的身影,要是被阿树看到,又得说我没见过世面,尽管他也没见过世面,起码能装出临危不乱的气质,而我不行。
"喂喂喂,你给我停下,我家地砖都给你踩坏了,好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安全到家了。"她不耐烦地揪起我的衣领就要往外拖。
"哎哎哎,我还没看够呢.......哎哎.......我会走!"
我们推搡之下,楼梯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嗓音魔音穿脑地透了过来:"瞎嚷嚷什么?"
她这才放开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小深,外面好冷啊......."
咦~这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地震颤了一下。林深脸上的嗔怒还未完全消退,伸手阻拦了她的猛烈攻势,忙问:"你怎么来我家了?"
"喏!他送我来的啊!"说着,伸长了手臂指向我,像极了小学时那种打小报告的同学。
只见林深慢慢转向我。
眼看着他慢慢逼近我,我忙解释说:"在车站正好看到她,然后,看她穿成这样......大冷天的怕她感冒所以得,得,得赶紧......送回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嘲弄地笑了笑:"你,挺关心她?"
我连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还不是因为她,她是你妻子的关系吗?要是她有啥,啥闪失,我岂不是罪人了?真没,真没啥想法......"
卧槽?我竟然面对他结巴了?好歹我表达清楚了,与这女人撇清关系了,不然林深以为头上长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还不把我碎尸万段了!
"那我跟你介绍一下,她叫薛萤萤,"说着,他转身招了招她,又向她介绍我?"这位是我助理,何麓。"
一顿简单的介绍完毕,我杵着纹丝不动,琢磨不透他心里想什么,怎么看都像是把我俩撮合的样子,天哪,我对这个想法一阵毛骨悚然。眼睛都不敢瞟他们一眼,低声下气地说:"既然她安全送达,那我先走了,学校见......"话音刚落,我快速转身想开溜,没想到被林深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他揪着我的后衣领,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颓然地低下头去,等候发落。
他对薛萤萤发话,语气略带敷衍:"既然你来了就住下吧,三楼那间房你知道的,去吧,晚安。"
她还想说什么,又垂头丧气地憋了回去,转身朝三楼走去。紧接着,他转过来看了看我,命令我:"来我的房间。"
"嗯?"我一脸懵。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二楼的转角,他推开门,顿时一股书香味扑面而来,是我最喜欢的味道,让我不禁想起读书的时候最爱坐在树荫底下一页一页地翻看中外文学,累了低头便可闻到淡淡的墨香。米色的墙漆,贴着窗边站着的一排书架,书摆得很整齐,由厚到薄。右手边一张两米的大床,被子铺得没有褶皱,这正是我喜欢的格调。
不过。言归正传。
我问:"你让我来你房间做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到角落里,我这才发现角落有一只大箱子,他搬出几摞纸张堆在了书桌上,我走近才知道这是......试卷?我不解地歪着头看向他。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再递过来一本薄薄的本子,"这是答案。"
我端详着手里的答案簿,似乎明白了什么:"合着你是想让我给你批卷子?我又不是老师,我干嘛要做我工作以外的事情呀,你自己干嘛不做呀?"
他走出了几步远,在床上盘腿而坐,正打开着笔记本电脑,"我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我凑过去。
"招标。"
"射击吗?你们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丰富啊。"
"......."
我见他没有理我,并尴尬且识趣地坐回了书桌边,这堆试卷足足比我坐着时还要高出好几摞,我粗略地翻看了下,还真是全校的语文期末试卷!"你不是高三班主任吗?怎么高一高二也归你管?"我疑惑地问。
"我管全校的语文试卷,但是只上高三的课。"
"哦......真辛苦......"我回头看了看他忙碌于笔记本的蓝光屏幕,没有抬头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要操持家族企业的繁琐事,还要管理这群小屁孩,要是我肯定要崩溃。
我认真地比对答案,却发现了几个很可爱的学生,比如这个叫"林霏霏"的,其他都全对,唯独文言文一块空着,反倒当成了涂鸦板,画了一个线条感很足的漫画人物,我不禁感叹:"画的真好,哈哈。哎,这个林霏霏是不是很喜欢画画啊?"
身后的他没有任何回答,估计在瓶颈阶段,我也没继续追问,默默地在她的试卷上扣了一半的分,还有一半激励她画功也算鼓励吧。
再接下来是"常与薇"的试卷,我比对着答案,她已经错了十几道题了,作文也没写,写了一段不知道谁的歌词,我不由自主地小声哼唱了起来。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我回头,他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我不禁好笑:"没有,没有,这个叫常与薇的真搞笑,不爱写作文就写歌词,歌词写得还真不错。"
他终于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无奈地把视线投向我:"你只管打叉或打钩就行,废话少说,ok?"话音刚落,又投入了工作中。
我只得闭嘴,一张张核对答案,批阅完所有的试卷,我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过十一点半了。外面的天一片漆黑,我长长地伸着懒腰,实在太困了根本走不动路,想跟林深借宿一晚,但一回头他还在对着屏幕认真地锁眉思考,蓝光跳跃在他冷峻的脸上。我拿起一张废纸,写了一行字,走到他的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头看着我,我把纸转过去给他看,上面写着"太累走不动,能否借宿一晚"的请求。没等到他回答,我熬不住睡神来袭,一头扑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这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太舒服了。当我抱着软绵绵的厚棉被正梦到大吃一顿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身后有一双巨型的力量正与我拉扯着,我使劲与其发生了拉锯战,却没想到我被那股来势汹汹的力量洪水一股脑拉了过去,也正在此时,我迷迷糊糊半睁开眼,惺忪的视野里,呈现着薛萤萤一脸震惊的神情,手臂从门框上滑落。
"唔?"我正疑惑着她怎么这幅神情。
只见她的面部表情渐渐狰狞起来,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吼着:"你,你在做什么!!"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吼叫醒了一大半,环顾了下周围,这才意识到我整个人趴在林深侧躺着的身体上!我忙反身跳了下来,"我,我怎么会........"
不好,有杀气!
我的心咯噔一下,随后,渐渐抬起头,薛萤萤就像丧尸电影里演的那样恶狠狠地朝我逼近,两只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似的,咬着牙问我:"你到底什么企图!"
"我......我.......真没有,只是巧合吧,大概,也许,应该吧......."我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这时,林深慢悠悠地坐起来,拽过被窝上的衣服一件件淡定地穿着,这才发现他睡觉是裸睡的,怕是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只是他的表现比我淡定多了,缓缓述说:"这家伙睡觉抢被子,我哪会想到他这么轻,我只是拽被子没料到拽了个啥玩意儿?"
他竟然对妻子如此淡定,我可淡定不下去,我很认真地解释说:"你别误会啊,那个,我俩同性相斥,男男授受不亲,这只是巧合......巧合......"
"你......."她抡过头顶的拳头准备落下来时,被林深一把握住。
他冷冰冰地对她说:"大清早别嚷嚷,奶奶会听见。"
她白了我一眼,甩下手来。
他缓和了脸上僵硬的肌肉,轻笑,"你先出去吧,我们要换衣服了。"
她把门带上,我才长长地松口气,抓起我昨晚随意丢在地上的外套,看了看桌上那些战果,轻叹:"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回去吧。"
"既然来了就吃了早饭再走,反正也不差你一双餐具。"他的语气里虽是寒霜却也透着热情。
许是贫瘠的日子过惯了,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家里总是放不开,乃至我跟在林深身后下楼的样子像极了待嫁的小媳妇儿,等等,小......媳妇儿?
客厅的投屏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长桌的顶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正挺直着腰背翻看着报纸,红润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忽闻我们的脚步,轻轻合起报纸,朝我们看过来,笑着说:"小深,早。"
他似乎对奶奶很尊重,一改往日清冷的样子,立刻跑过去笑嘻嘻地打招呼:"奶奶早,今天身体还好吧?药吃了没?"
她说:"刚吃了,我觉得我现在身体打死两只老虎都没问题,哈哈。"
"可不能这么夸,药还是要按时吃,话还得听医生的,知道吧?"
.......
他对自己家里人关怀至微,剩我略显尴尬地杵在不远处,陌生的环境让我拘束到不行,两只手除了垂在裤缝边也不知道该干嘛,默默地凝视着自己的脚尖。终于,他想起了我,转过来对我说:"你坐吧,早餐都在桌上,随意。"
"哦。"我应允着,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中间的盘子里放着几片新鲜的培根和熏肉,我面前的盘子里有摆好的吐司面包,我叉起一片熏肉夹在了两片面包中间,刚咬了口,奶奶不知何时踱到了我的身边,说话的时候明显把我吓到了下:"你是......"
我抬起头,拼命咽了下去,"奶奶........我是......."
她突然眉目顿开:"我想起来了,你是萤萤吧,瞧我这记性,哎,萤萤啊这些天忙啥了也不回来看看?"
"嗯?"我扑灵扑灵眨巴着眼睛,表示困惑。萤萤?难道是薛萤萤?奶奶该不会把我当做......."奶奶我.......我不是........我姓何,单名一个麓,上林下鹿的麓。"
林深忙过来解释说:"奶奶,您认错了,他不是薛萤萤,他是我们学校的助教,昨天工作到太晚就没回去。"
奶奶恍然大悟:"哦~麓麓啊也好,也好。"
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深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您要不要去按摩椅按摩几下休息会,一会我们吃了早餐还得出去呢。"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