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重。
身体也好重。
周围全部是黑暗的。
沈南歌挣扎着，想要破除黑暗的禁锢。
四肢像是被黑暗缚住的动弹不了。
好难受！
沈南歌动了动眼睛。
努力想要睁开眼睛。
她想看看自己为什么动不了。
可是……
眼皮好重！
为什么自己醒了，却睁不开眼睛？
耳边似乎有凌乱的脚步走来走去。
突然，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嘶吼响起。
“放开我！”
即使睁不开眼睛，沈南歌也能感受到嘶吼中的绝望与压抑。
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熟悉的铃声乍然响起。
又要炸了。
下意识的，沈南歌脑海中的一切想法全部消散，只剩下这样一个想法。
紧接着，沈南歌仅剩的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沈南歌渐渐恢复了意识。
可她仍是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
听不见，看不见，开不了口。
大脑中，断断续续响起的铃声，是她对外界唯一的感知。
当沈南歌再次恢复意识之际，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一般，呕意十足。
“呕！”
沈南歌倏地坐起，向着一旁用力低呕着。
“晴空！”
耳畔似传来惊呼，沈南歌看去，眼前却是一片模糊。
“医生！医生！”
随着一滩鲜红血液的吐出，沈南歌的思绪清晰了许多，眼神也缓缓聚焦。
“我没事。”
沈南歌拦住自己身旁惊慌的两人，询问道：“你们……拯救了公交么？”
肖鹤云沉默的点点头。
沈南歌垂眸，喃喃道：“也就是说，循环结束了？”
好可惜，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听到沈南歌的话，李诗情眼眶蓦然泛红，紧紧咬着嘴唇，低声啜泣起来。
“别哭啊！”
沈南歌一怔，立即伸出手，擦拭着李诗情脸上泪水。
看着两人的表情，沈南歌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循环没有结束么？”
“没有结束的话，或许是我们的方向错了，再试试其他方式，多试几次……”
“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了！”
李诗情想到医生的话，哭喊道。
沈南歌更疑惑了，抬眼看向肖鹤云。
肖鹤云沉默良久，哑着嗓音开口道：“这次，是我们第二十四次循环了。”
“原来，我这一觉，睡了三个循环……”
沈南歌本打算说点玩笑话，缓和一下气氛，谁知两人听了，情绪反倒是更糟糕了。
她是说错什么话了么？
李诗情擦了擦眼泪，接道：“第二十二次，我们成功避开了爆炸，解救了全车人，但是张警官在扔炸弹的时候被炸伤了，然后，牺牲了。”
肖鹤云补充道：“而你一直没醒，我们照顾你的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就又回到了公交车上。”
“我们以为，是因为张警官牺牲了，才会导致循环重新开始，于是，在那一次循环中，我们更加小心。”
“那一次，没有任何人牺牲……”
——她这是长年熬夜导致的器官衰竭。
——只要以后不再熬夜，好好调理，或许能多活些时日。
“可是，循环还是重启了。”
李诗情哭道，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
“不就是循环重启嘛！”
沈南歌笑了笑，安抚道：“以前，每一次我们都是因为被炸死而重启，这几次，我们都可以不用再承受爆炸带来的痛苦了。”
“尤其是我，就是在车上睡了一觉，就可以跟着大佬躺赢……”
“晴空！”
李诗情忽的紧紧抱住沈南歌，“如果，循环无法结束……”
——年纪轻轻这么不注重身体，你们知不知道，熬夜会猝死的。
晴空一定会死的！
她要怎样才能救她！
“那我们就努力结束循环吧。”
沈南歌抬手顺了顺李诗情背后长发，转移话题道。
“如果，解救全车人，不是摆脱循环的关键，那拯救陶映红呢？”
“从灵异的角度来看，这个事件的起因是王萌萌，倘若，我们进入循环，是王萌萌的鬼魂作祟，那么，她的想法，应该是她的父母能够好好的生活吧？”
“如果，我们能够劝说陶映红王兴德放下仇恨，劝说二人对此事释怀，是不是就能结束循环了？”
再不济，结果仍旧是失败，可至少她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而且，我总觉得，王萌萌车祸一事，另有隐情。”
沈南歌思索道：“我们之前，无论是装病、闹事，都无法下车。”
“成功下车……是因为遇到了色狼！”
沈南歌猛地瞪大眼睛，“王萌萌在跨江大桥下车，会不会也是因为遇到了色狼！”
在沈南歌的分析中，李诗情渐渐整理好了情绪，思索道：“所以，王萌萌的死另有隐情，但是当时并没有查清。”
“陶映红他们虽然被迫接受了这个判决，但是他们心里不甘心，于是决定炸车。”
肖鹤云摇了摇头，“陶映红精神有问题，或许有可能，但司机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会冲动的人。”
“我想，或许是在他们女儿出事后，还有别的什么事，刺激到他们了。”
李诗情道：“要不，我问一下我的辅导员吧？”
“我跟王萌萌是校友，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学校老师应该知道什么。”
-
辅导员来到医院后，几人交谈得知，当年的那起事件发生之后，学校里面有很多帖子聊起了王萌萌的事情。
几人当即便打算去网上看帖子，除了沈南歌。
“晴空，你在这里休息。”
“诶？”
李诗情扶着沈南歌上床，盖上被子道：“查帖子的事，交给我和肖鹤云就可以了。”
“我也想……”
“你不想！乖！晴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休息。”
“有消息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
“晴空，我找到证据了，我找到王萌萌遇到色狼的照片……”
李诗情一脸兴奋的跑进病房内，就见沈南歌双目轻闭，于病床酣睡。
李诗情顿了顿，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床边，轻轻的给她盖了盖被子。
“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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