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灯火，红泪点点。
楚乔开口，一脸不在意道：“臣这伤，不过是不小心擦了一下罢了，并无大碍。”
“有没有大碍，是否需要上药，是朕该关心的事。”沈南歌一脸不悦道。
虽然只是擦伤，可伤口不停的渗出血来，看着也显得煞是惊人。
楚乔心口隐隐传来一丝温热，面上却仍是一派淡然表情。
“红绡郡主也非是故意之举，臣不愿陛下因臣，与郡主生出嫌隙。”
沈南歌手中动作一顿，忽的站起身，不悦道：“你当朕方才斥责之人，只是燕红绡么？”
沈南歌眉心微微蹙起，垂首目光幽深的看着楚乔略显苍白的脸颊，看着那冷静淡然下，透着藏匿不住的坚强倔强的面孔。
“不过是一个比试，搞的跟生死决斗一般。”
沈南歌说罢，忍不住叹了口气，“燕红绡一直都想回燕北，她所求的赏赐，我也能猜得到。”
“她会如此拼命，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沈南歌看着楚乔，一脸心疼。
“陛下想红绡郡主留下来。”楚乔回道。
“既是陛下所愿，楚乔身为臣子，自然应该努力为陛下实现心愿。”
沈南歌看着少女一脸坚定的表情，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燕红绡，如何能比乔乔重要。”
谁知，就闲聊这一会儿的工夫，楚乔的脖颈竟再次渗出鲜血。
“乔乔！”
沈南歌大惊，闷声上药，再不敢多言。
感受到颈侧，那位女帝温热的呼吸，楚乔顿觉呼吸乱了几分。
楚乔启唇，转移话题道：“方才，多谢陛下相救。”
话至此处，楚乔想起沈南歌方才身法，惊诧道：“只是，陛下既会武功，却从未有人得知此事，可是有意隐瞒？”
楚乔面上突兀带上一丝愧疚，“臣是否乱了陛下的计划？”
“哪有什么计划，武功学来，便是用来救人的。”
见楚乔面上犹带愧色，沈南歌撇撇嘴，没好气的安慰道：“再说了，我何止是轻功好，我还能飞呢。”
楚乔嘴角牵起，哂然一笑。
-
“陛下，红绡郡主求见。”
上官婉儿对着帐篷轻唤道。
半晌后，清厉的声音陡然传出，“红绡郡主有何所求之事，上个折子便好。”
“夜深了，郡主早点休息吧。”
“郡主，”上官婉儿走上前来，躬身行了一礼，“夜深了，陛下已休息了，郡主还请回吧。”
燕红绡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站着。
烛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见帐篷内的两道人影。
休息？
骗人！
她们之间，只隔了一层帷帐。
走过去，只是眨眼之间。
可是，她不能。
君臣有别。
燕红绡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时间缓缓流逝，直至寒风乍起，燕红绡方才抬步离开。
-
帐篷内，经过处理后，少女脖颈间狰狞的伤口已不再渗出鲜血。
沈南歌见此，方才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沈南歌突然发现楚乔发间一物甚为眼熟。
沈南歌一怔，伸手捋上楚乔发上发带，并一点一点下移至尾部。
她摸到了一个名字，‘楚乔’。
而在发带的另一侧，则是绣着自己的名字，‘元卿’。
那是，她的发带。
“这个发带……”
沈南歌凝视发带之际，楚乔突然抬头，展颜一笑。
顿时，犹如冰雪消融一般。
那被黄沙风暴打磨出‘利刃’，少见地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妩媚，倍显娇憨可爱。
楚乔脸颊微微泛红，“昔年，陛下曾对臣说过，倘若臣笑容‘甜美’，陛下便允许臣，唤陛下闺名……”
沈南歌一怔，恍然想到夜间时分，楚乔同燕红绡的‘生死搏斗’。
沈南歌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楚乔，“难不成是为了一个称呼！”
楚乔抬手摸上发带上绣着‘元卿’二字之侧，语气带着微不可察的失落。
“可惜，失败了……”
“笨蛋！”
沈南歌倏地抬手抱住了楚乔。
“陛……陛下？”
“叫错了哦。”
“……卿……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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