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垂眸不语，手指微微活动，瞬间，仰躺在少女掌心的人偶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情不愿地跃起，准确落入傀儡师的怀抱。
傀儡师抱着人偶走进了房间，在桌边坐下，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茶，白发少女紧随其后。
“不是说要为我治伤么？”傀儡师看向少女，故意出声为难道。
他所修习的禁术名为‘缩时’，这种术法可以操纵‘时间’，能够让时间在‘某一点’上加速或者减缓。
施用此法术，不仅可以令对手一夕白头，同时也可以令自己的身体产生同样的反应。
所以，在每次受伤后，他会让自己身上的时间流逝加速，常人需要一个月才能愈合的重伤，他却只要一两天就能完全恢复。
而此刻，他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所谓的‘治伤’，只是对少女的刻意为难罢了。
沈南歌虽不清楚苏摩所修禁术，可考虑到苏摹功法擅长治愈，她也能由此猜到苏摩的恶意。
沈南歌垂眸，俯身凑近苏摩，垂首在他周身轻轻嗅了嗅。
两人贴的极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少女呼出的气流，喷洒在他的脖颈，甚至，他微微偏头，就能亲吻到少女脸颊。
看着乍然而近的少女，感受着鼻息间充斥着的甜腻气息，苏摩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抬起，下意识推开了眼前少女。
“你做什么？”
沈南歌眨眨眼，故作无辜道：“我虽然看不到，不过我鼻子灵，所以，只要闻到哪里有血腥味，就能知道苏摩是哪里受伤了。”
‘果然，苏摩的反应好有趣。’
苏摩冷笑，若非他会读心术，怕是真的要被哄骗过去了。
听闻耳畔苏摩冷哼声，沈南歌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胡闹。
“这个，你收下吧，”沈南歌从腰间拿出一张金符，放到桌子上，“这是九问剑谱与剑圣术法。”
“这是真岚的主意？”苏摩倏地站起身，面色难看，“你们想收买我们？”
沈南歌摇摇头，“是结盟。”
“原来是来做说客的么？”苏摩空茫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微笑，“这种大事，真岚皇太子不出面，却要你来说，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沈南歌没有理会傀儡师的冷语，淡淡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沧流，可我们双方都无法单独与沧流对抗。”
“结盟，无论对空桑，还是鲛人都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泉先回归碧落海，这也是鲛人一族一直以来的愿望不是么？”
“我们的愿望？”苏摩忍不住冷笑道：“我们这个愿望，难道不是因为空桑覆灭了海国么？”
“帮你们复国？复国了的话，鸟尽弓藏，谁还保证你们能守约让我们回归碧落海？”
“百年前冰族就是那样对我们许诺，于是我们尽了全力帮助他们，可最后沧流帝国建国后又是怎么对待鲛人一族的？用更暴烈残酷的奴役和镇压！”
“真岚不是那样的人，”沈南歌辩解道：“他一直都很同情鲛人的遭遇，并一直在努力，试图让星尊帝缔造的悲剧在他手中终止……”
“谁在意他是怎样的人，”苏摩冷声打断道：“就算如此，百年前他就有能力做了吧？可那时他在干什么？要等到沦落到无色城才来示好求援？”
感受着傀儡师满身的‘锋利’，沈南歌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后，少女轻声道：“那……可以相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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