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绡宫。
“快来快来，”沈南歌将桌上杯子推到纯煌面前，招呼道：“这是刚酿好的酒，快尝尝。”
纯煌拿起酒杯，浅酌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青梅的味道，清爽可口。
纯煌眼前一亮，又喝了一口，“好喝。”
“纯煌喜欢就好，”沈南歌浅浅笑道：“我担心纯煌从未饮过酒，会无法接受醇酒的辛辣，特意以果蔬酿酒。”
“就是……”易醉。
沈南歌话还未说完，便见几个透明的泡泡从纯煌口中冒出。
纯煌面色一惊，连忙抬手捂住嘴。
“原来，鲛人饮酒会吐泡泡，”沈南歌一脸惊奇的看着纯煌，“好可爱，要再喝一杯么？”
纯煌面色瞬间爆红，动作迅速的放下酒杯，摆手道：“不了不了，鲛人不擅饮酒……”
“那好吧，”沈南歌有些失望，“可惜我酿了那么多的酒……”
纯煌听后，犹豫片刻，开口道：“如果，你想喝，我可以陪你，我争取，不让自己吐泡泡。”
沈南歌抿了抿唇，她就是因为看不到纯煌吐泡泡，才感到可惜的。
沈南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感慨道：“原来云荒人和鲛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说到此处，沈南歌忽然来了精神，“我之前听说，鲛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没有性别的，只有遇到喜欢的人，动心后，才分化成与之对应的性别。”
“那，如果是两个未分化的鲛人相恋，他们要如何分化呢？”
纯煌耐心解释道：“如果是两个未分化的鲛人，便会由泉先祭司占卜。”
“龙神会为他们做出最适合的选择，毕竟鲛人一生只能选择一次性别，一旦选择，永无改变。”
“一旦选择，永无改变，”沈南歌喃喃着，忽的疑问道：“倘若，认错了性别呢？”
“比如，鲛人遇到了一个女扮男装，或是男扮女装之人……”
“不会认错的，”纯煌笑道：“鲛人辨认一个人，靠的是心，而非双目。”
“那，如果，鲛人喜欢的人，喜欢与自己性别相同之人？”
“呃……”纯煌顿住了，似乎从未考虑过，还有这种情况。
“又或者，鲛人喜欢的人，身负两种性别？”
纯煌愣愣反问道：“两种性别……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嘿嘿，”沈南歌笑了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那如果是这种情况，鲛人会如何分化？”
“呃……”
于是，纯煌理所当然的困扰了。
-
又是数月之久，沈南歌看着相较以往沉默许多的纯煌，试探道：“还在想那个问题么？”
“嗯。”纯煌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沈南歌抬手揉开纯煌紧皱的眉头。
“我们去看七海连天吧？”沈南歌拉住纯煌手臂，“你都在房间里闷了好久了，再不见见日光，感觉你都要抑郁了。”
纯煌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
-
碧落海上依然还是大浪滔天，沈南歌却在岸边见到了脸色苍白、浑身伤痕的琅玕。
自白薇失踪之后，望海郡那位从未出过海的少年星象师便不顾一切的寻遍七海。
历时一年之久，才终于在一场大浪之下，漂浮到了碧落海。
沈南歌伸手一一抚过星象师脸上、被海水泡的发白的伤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你找我，这么辛苦啊！”
她是不是做错了。
固守着所谓的‘未来’，对琅玕怀有偏见。
明明，他们是相识有七年之久的青梅竹马，她却不相信他，而是相信那所谓的‘未来’……
她，好像做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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