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辰伏诛，苏摹竟一语不发，转身便走。
“苏摹！”沈南歌连忙追去。
苏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沈南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嘲弄道：“太子妃殿下这是又想了什么理由，来哄骗我为空桑卖命么？”
沈南歌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受伤，“苏摹相信青辰，却不相信我么？”
苏摹眼神幽暗的望着她，久久地，声音喑哑得仿佛从嗓中挤出来一般，“那太子妃殿下可愿与我一同前往坠泪碑？”
“呃……”沈南歌一噎。
“呵呵！”苏摹冷笑道：“太子妃殿下向来巧舌如簧，怎的如今竟哑口无言了？”
“苏摹……”沈南歌缓步上前，伸手攥住苏摹的衣袖，弱弱垂泪。
“你连一个是都不敢说么？”苏摹没有心软于少女的眼泪，低声质问道：“还是说，一切真的如青辰所说……”
苏摹霍然抬起头，目光亮得可怕，眼中充斥着失望与愤怒，“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
“我……”
沈南歌听着苏摹愤怒的控诉，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从一开始，她确实是抱着利用的目的在接近苏摹，如今被人直言道破，沈南歌难免问心有愧。
沈南歌咬咬牙，抬眼直视苏摹，“我们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让彼此的子民，自由的生活在蓝天之下，何谈利用！”
“苏摹当初不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同空桑结盟的么？”
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利用’了，盟友之间，本就应当互相帮助才是。
对，没错！
她才没有利用苏摹！
“我们是盟友！”沈南歌瞬间有了底气，腰板也挺直了几分。
而且，当初还是你主动提出要结盟的，而非是交换封印的交易方式。
“当初，苏摹主动提出空海结盟，不正是因为，这是对彼此都好的选择么？”
“至于我的结局，这并不重要。”
“所以，你就什么都没有说！”苏摹情绪激动道。
“白凛，于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于你而言，我就只是个无足轻重之人吗？”
“不是的！”沈南歌连忙反驳道：“苏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是因为不忍心见到苏摹伤心，所以，才会……”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出的每一次出力，到最后要情何以堪？”苏摹打断道。
“我……”
不行！
不能再顺着苏摹的思路进行下去了。
沈南歌闭目，深吸一口气。
良久，沈南歌睁开双眼。
“那又如何？”
沈南歌反问道，“难道在知道一切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么？”
“苏摹，你是海皇，你身上肩负着无数泉先子民的期盼，你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带领泉先子民回到自己的家乡，碧落海。”
“而我，身为空桑太子妃、后土之主，我同样有属于自己的使命，无色城中数十万不见天日的魂，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苏摹，我们所代表的，都并非自身，我们已经没有了任性的权利。”
“即便明知道结果，我们也必须走下去。”
“所以，为什么要揪着那令人痛苦的真相不放呢？一无所知不好么？装作若无其事不好么？”
“心痛、不忍、不甘、愤怒……”
“这些情绪本就是不必要的，待一切尘埃落定，时间会帮助大家放下一切过往的。”
“这么说，我倒要感谢太子妃殿下的仁善悲悯了？”苏摹闻言，低低的笑出了声，然而声音中却满是压抑与苦涩。
“可是琉璃……”鲛人一生只爱一人，苏摹闭目，掩住眸中伤痛，“我要如何将你忘记？”
“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忘了你？”
“我很抱歉！”沈南歌垂眸，语气淡然道：“可是苏摹，我们的人生，从来就与彼此无关。”
沈南歌言语平静，可在苏摹听来，却好似冰冷的利刃，狠狠的朝着他的心口插上了一刀。
鲜血染上利刃的冰冷，流经全身。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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