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像下馆子一样，隔三差五的来住院。”
范慎看着坐在病床边，静静削着水果的少女，淡淡开口道。
“你以为我喜欢来住院啊！”沈南歌撇撇嘴，无语道。
“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范慎目光下移至沈南歌脚踝。
又崴脚了？
“我也不知道，”沈南歌摊了摊手，“我倒是觉得自己挺好的。”
“奈何啊！”沈南歌叹息道：“世界上有一种病，叫顾医生觉得我有病，没办法，自己选的男人，含着泪也得认了。”
沈南歌不断调整着刀锋角度，看着薄薄的果皮一圈一圈慢慢落成一个完整的圆。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冲向斜对面的加护病房，紧接着，是点滴瓶砸碎的声音，支架倒地的声音，推床的滚轮声。
随后，惊天动地的哭喊响起。
沈南歌一惊，刀下的果皮断了。
沈南歌立刻抬头，果然看到了范慎脸上还没来得及隐下的嘲笑。
“阿慎，吃苹果啊？”沈南歌皮笑肉不笑的将削了一半皮的苹果放到范慎嘴边。
这时，斜对面病房再次传来女子尖利的骂声，“人好好的交到你们手上，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沈南歌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沈南歌再顾不得范慎，赶忙推开房门。
“喂，你皮还没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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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顾魏站在人群中央，手上拿着病历夹，地面上四散着玻璃碎片，死者家属在他面前围作一圈大声斥责。
杜文骏正挡在顾魏身前阻拦，却被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一把推开。
“一边去！”
杜文骏险些摔倒，被顾魏扶住了手臂，“我没事，你先去忙。”
杜文骏皱着眉往里走，途中沈南歌身侧时，被她拉住了手臂。
“怎么回事？”沈南歌询问道。
“是昨天送来的车祸的患者，”杜文骏愤愤道：“那个患者送来的时候，就要不行了。”
“不仅如此，这个患者年纪轻轻的就一身的病，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底子本来就不好，能下手术台都不容易。”
“这场手术风险本就极大，也就顾魏哥心善，愿意给他做手术。”
“手术之前，怎么联系病人家属都联系不上，手术做完了，家属才来，还说要我们赔偿，说我们不经过他们同意，就切除了他弟弟的器官。”
“顾魏哥也没在意，还认真叮嘱家属，病患仍未脱离危险，需要家属多加看护，结果家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顾得盯着我们要赔偿，该说要告我们。”
“如今，病患死了，家属又跑过来，又砸又摔的装兄弟情深……”
杜文骏正抱怨着，忽然看到死者的兄弟上前揪住顾魏的领口往墙上重重一推。
“好好的人，怎么送到你们手上命就没了，你给我说清楚！”
沈南歌心头一跳，赶忙跟着杜文骏冲上去。
“住手！”杜文骏气得大喊道：“你们怎么动手呢！！”
“我弟弟人都没了！都是他害死了我弟弟，庸医，你赔我弟弟！”一个年纪略大的女人大喊着冲了过来。
“小心！”沈南歌见此，连忙推开顾魏，自己却因反应不及，被那女子用指甲在额上划了一道。
“南歌！”
顾魏瞳孔一缩，再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将那女子推倒在地。
女子也不起身，坐在地上撒泼道：“打人了，医生治死了人，还殴打病人家属了。”
一番混乱后，闻讯赶来的保安控制了现场，再后来，警察也赶到了。
“他们治死了人，还动手打人！”女子拉住警察的手臂，率先道。
“明明是你们动手！”杜文骏脸都气红了。
“走廊有监控摄像，谁先动的手，可以去调录像，”顾魏脸色难看道。
女子看了眼走廊的监控，不满的哼了一声。
死者的兄弟却是不肯轻易罢休。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死者兄弟突然举起手机，对着顾魏连续拍了数张照片。
“住手！”
然而，沈南歌还来不及阻拦，死者的家属便已大步的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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