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那她也该跑了。
沈南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遁雷桃僵。
不行!
以应渊的修为,恐怕她刚消失在房间里,应渊便能感知到。
所以,不能回璇玑宫。
她现在修为还被捆仙索禁锢着,根本无法反抗,若是没有人护着她,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被应渊抓回来。
可是……
应渊身为帝君修为强大,还有谁,能从应渊手中护下她呢?
又有谁,愿意冒着得罪应渊的风险,护下她呢?
-
“嗨,好巧啊!”
“阿卿!你怎么会……”
“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聊天合适么?”
-
沈南歌趴在床榻上,看着一旁正忙着穿衣服的桓钦,心中暗暗可惜。
睡觉竟然还穿着衣服。
那厢,桓钦穿好外衣之后,并未着急转身,而是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待心情略微平复后,桓钦方才转身看向沈南歌。
“帝君缘何突然从天而降,还……”桓钦说着,目光打量了一番沈南歌手腕与脚腕处的捆仙索,“还是现在这幅模样?”
“就因为是现在这副模样,我才会从天而降,”沈南歌郁闷道。
桓钦闻言,思衬片刻,“遁雷桃僵?”
“嗯,”沈南歌点了点头,随即道:“我此番前来,便是希望桓钦能帮我,解了捆仙索。”
桓钦挑了挑眉,“帝君凭什么认为,小仙会帮助您?”
“小仙记得,不久之前,帝君还曾提醒小仙,最好与您保持距离,以免被血脉中的元神迷惑。”
“因为……”沈南歌抬眼看向桓钦,眼神悠远,似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一般。
“你不舍得拒绝我。”
桓钦闻言,眼眸倏地晦暗下来。
这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对他身体里的修罗血脉说的。
当她以这般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之时;
当她还不曾开口吐露只言片语之时;
仅仅只是见她面色不愉,桓钦心底便有一股冲动不停翻涌。
为她,解决所有的麻烦。
桓钦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他从不是纯良之辈。
诚然,他愿意帮助她解了捆仙索。
可他也不介意趁此机会,为自己谋些好处。
可偏偏,他的身体好似有了属于自己的想法般,不愿听从理智的命令,甚至,身体的冲动已经开始逐渐侵袭他的理智。
桓钦清楚,这是修罗血脉中,属于罗喉计都与褚璇玑两人的执念在作祟。
他原本以为,神魔之躯只是一种血脉,直到数日前,与沈卿的一番对话。
倘若,血脉中,属于神性的部分,包含了琉璃的元神,那么,属于修罗的那一部分,理所当然的会包括属于修罗的元神。
他早该发现的。
轻怠权势、无心争斗、这是罗喉计都的脾性。
懒散、嗜食,这是褚璇玑的品性。
他的思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元神中的执念侵染。
可偏偏这五百年来,他被万劫八荒镜所迷惑,误将罗喉计都与褚璇玑对‘琉璃’的执念,当作了自己对沈卿的好感。
直到清醒之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早已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不过,便是他提早明悟此事,又能如何呢?
——我与计都星君,是注定要相遇的。
——这是堪称命运的本能,亦是注定相遇的缘分。
他们之间早已是因缘深重,纠葛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