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颜淡毫不在意自己的语气，沈南歌腾地坐起身，没好气的说道：“方才还夸夸其谈的教训我，你怎么不担心自己寒气入骨，变成一个瘸子呢。”
沈南歌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身上的被子，披到颜淡身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孔，颜淡又羞又惊，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颜淡方才回神。
颜淡抓着身上被褥，当即便欲推拒，“我没……
察觉颜淡想法，沈南歌转移话题道：“瑶池盛宴已过，你的那出《创世英雄传》表现如何？可夺魁了？”
颜淡一愣，感动又惊讶地望着沈南歌，“帝君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沈南歌笑道：“这可是颜淡人生中，第一个费心编排的戏本，本君怎会不记得。”
颜淡闻言有些感动。
颜淡柔声道：“回帝君，那部戏赢得了满堂华彩，各路仙君皆盛赞不已，帝君若也去了，必定也会喜欢的。”
沈南歌笑着摇头道：“本君这副样子，去了，怕也只会平添笑谈，倒不如就在地涯，清静。”
颜淡闻言，神色有些苦楚。
“既然如此，不如我说给帝君听如何？”颜淡按下难过，开口道。
“那出戏很是热闹，帝君听完，也可消解在地涯的清寂无聊之感。”
沈南歌微微皱眉，道：“颜淡不是已答应过我，待我痊愈之后，会再为我重新演绎一遍么？”
沈南歌说着，抬手摸了摸双眼，“我此刻……”
颜淡垂下眼眸，眼中泛起一抹苦涩。
她怕，自己可能活不到帝君痊愈那日。
——剜心之术风险极大，若是失败，轻则仙灵尽碎，化为凡人，重则元神俱毁，灰飞烟灭。
“帝君就当小仙擅闯禁地，扰了帝君修养，心中愧疚吧，”颜淡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硬挤出一副笑脸，说道。
沈南歌听出了颜淡言语中的坚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颜淡闻得沈南歌应允，开始比划着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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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族以人骨为柴、以仙肉为食，人、魔、妖、冥、仙、神无不盾戮……”
颜淡站在床榻边，有模有样地念着唱词。
“如若这光明非得由修罗族践踏我们的尊严与生命才能获取，我宁愿亲手熄灭，在黑暗中战斗至最后一刻……”
沈南歌神情专注地听着。
“漫长的战役，漫长的牺牲，漫长的黑暗，只为证明尊严更甚于生命……”
一场戏很快落幕。
唱词声停歇。
颜淡擦去额上汗水，一脸期待的看向沈南歌，“帝君觉得如何？”
坦白说，沈南歌并不觉得这出戏如何动人，她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就像是看惯了各种新奇视频后，突然看了一场旧时代的黑白电视。
论剧情，没有狗血剧的跌宕起伏，武侠剧的快意恩仇，仙偶剧的虐恋情深……
论台词，戏中大段皆是念白，人物交谈的话听起来像是在朗诵一般，还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论画面，她现在一个瞎子，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
“戏不错，我家颜淡真棒。”
终归是颜淡的一片心意。
颜淡听到夸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帝君喜欢就好。”
听着颜淡语带笑意的声音，沈南歌也不由嘴角微微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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