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沈南歌眯了一下眼。
斜倚着桌子。
一条腿抬起,搭在另一条腿膝盖上。
手指在膝盖上有规律的敲打着。
坐姿中透露满满的主人家气场。
“我很好奇,你的苦衷。”
绛辰咬住唇,面露为难之色。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沈南歌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悠哉道:“是为了你的那个意中人吧?”
“整个南都城,人人都知道,那个安都王原本是个病秧子,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如今,那位安都王号称药石无医的顽疾突然痊愈了,紧随其后,便是南都的种种异象,想来,怕是那裴洛为了治病,暗地里使用了什么邪术……”
“不是的,”绛辰赶忙辩解道:“裴洛痊愈一事与邪术无关。”
“裴洛的痊愈与邪术无关,”沈南歌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也就是说,其他事,与裴洛有关喽?”
绛辰再次陷入了沉默。
又是这样!
沈南歌有些烦躁的皱眉。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猜不到么?”
“一国君王,最渴求的,无非就是长生不老罢了。”
秦始皇、汉武帝、晋哀帝、唐太宗、武则天、唐玄宗、唐宪宗、唐穆宗、唐武宗、唐宣宗、北魏道武帝、南唐先主李升、宋徽宗、明神宗、明世宗、雍正帝……
基本上,只要是皇帝,就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
历史上,不知有多少英明神武、仁政爱民的皇帝,为了所谓的长生,横征暴敛、劳民伤财。
更何况,区区一个裴洛。
裴洛本就疾病缠身,他这样的人,往往要比寻常人,更加的珍惜自己生命,同样,他也会更加的渴求寿命。
绛辰抿了抿唇,语气带着些微祈求道:“裴洛他只是不慎误入歧途罢了。”
“歧途?”沈南歌冷笑道:“凭什么他的歧途,要用无辜者的生命来铺路!”
绛辰讷讷不言。
沈南歌也不需要绛辰的回答。
沈南歌站起身,上前两步。
屈膝,左手搭在膝盖上,微微俯身。
右手抬起,掐住绛辰的下巴,同她四目相对。
“绛辰!”
沈南歌一双黑眸如冰,凌厉的盯着绛辰。
“为裴洛求情?”
“你以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么?”
“裴洛杀戮无辜,满手血腥,他本该早早的死在煞气、怨气之下。”
“是你以妖血染花,为他隔绝煞气,令他得以安然存活至今。”
“可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举动,原本能够活下来的人,被裴洛害死了。”
“因为你的举动,更多的无辜之人被卷入其中,被裴洛杀害。”
“同样也是因为你,裴洛手中沾染了更多无辜者的鲜血,他身上所背负的罪恶更深了。”
“你以为你在救他?”
沈南歌冷笑一声,道:“你是在害他!”
“不止裴洛,还有你。”
“你知道么,你的身上已经开始沾染无辜者的怨气了,”沈南歌俯身凑近绛辰,声音冰冷道:“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你必将被怨气反噬,不得善终。”
恋爱脑也就罢了。
还是个助纣为虐的恋爱脑。
“为了个男人,如此失智忘义、不辨是非,真是愚蠢!”
沈南歌说着,毫不留情的甩开绛辰。
若不是因为颜淡同绛辰关系亲近,她才不会来多管闲事。
或者说,她更有可能会推波助澜。
只要绛辰一死。
王都便再无人助裴洛抵挡怨气。
届时,裴洛亦将命不久矣。
南都便可重归安宁。
只是……
诶!
可惜了她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