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缭绕,温泉水滑洗凝脂。
沈南歌低下头嗅了嗅自己的手臂。
似乎……还能嗅到应渊的味道。
明明满身的青紫已经褪去,腰际酸软也已好转,可是,身体却……
她本不是重欲之人,可是魔相一遭,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她不再是清心寡欲,而是……
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却无力改变了。
“混蛋应渊!”
沈南歌满脸灰败的趴在浴池边。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沈南歌转头看去,下一刻,便是身形剧颤。
她再一次看到了应渊的面容。
刹那,恐惧伴随着瘙痒涌上心头,身体深处不受控制的涌出一阵热流。
沈南歌连忙回头,将整个人埋入水中,以期冷却身体内的热火。
这一刻,她深切的后悔,为什么洗的不是冷水澡。
“卿卿……”
关切的声音浸染水流,流经沈南歌耳畔。
沈南歌破水而出,通红着脸喘息着。
沈南歌倚靠在浴池边,看向体贴的站在屏风后的人影。
透过屏风,沈南歌熟悉的眉眼模糊了几分,只能看到一袭白影。
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司凤。”
沈南歌语气含愧道:“我知道是你,只是……”
只是,暂时不想看到你那张脸。
屏风后,司凤背脊挺直,长长的墨发仅用一根碧绿的玉簪挽起,烛光摇曳,灯影在他脸上晃动,越发衬得容色动人。
听到沈南歌的未尽之语,司凤眉目微敛,叹息道:“卿卿……果然记住他了。”
——禹司凤,我不再是你的替身了。
——她会记住我,记住应渊。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她都永远也忘不掉我了。
“司凤……”
沈南歌低声轻唤,语气中的愧疚却更深了几分。
屏风后的司凤低低一笑,摇了摇头。
“应渊来了。”司凤随即轻声说道。
“他怎么来了?”沈南歌大惊,伏在池壁的手臂隐隐颤抖。
司凤沉吟片刻,道:“他,不再是帝君了。”
沈南歌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司凤顿了顿,继续道:“他如今是青丘的土地。”
沈南歌一怔,微微垂下眼眸。
抿了抿唇,沈南歌声音干涩道:“那……我们离开青丘……”
不待沈南歌说完,司凤再次开口,“他受了情罚。”
沈南歌心口不由有些发堵。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犹豫片刻,司凤语气有些艰难道:“我希望,卿卿能给应渊一个机会。”
沈南歌倏地瞳孔圆睁,不敢置信道:“什么叫给应渊一个机会!”
“因为,卿卿喜欢应渊,应渊对卿卿亦是情谊深重,你们既对彼此都有好感,又何必互相为难,勉自分离。”
最难开口的话已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便说的顺畅了许多。
“而且,我见到了罗喉计都,不,是桓钦,我看得出,他对卿卿亦是难舍难分,即便卿卿成亲、生子,他也不可能放弃的。”
“届时,卿卿打算如何?”
沈南歌低语道:“我本打算,成亲后,与你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隐居。”
“没用的,”司凤好笑的摇摇头,“应渊又何尝不是存了躲的心思,可纵使魔相内地域广袤,遍地幻象,我们不还是找到了你们。”
“神仙寿数悠长,修为强横,若是真的下定决心去寻一个人,必然是能寻到的,更何况,桓钦、应渊俱是天资优渥,万里挑一之辈。”
沈南歌咬住唇,面露为难。
‘后宫’这一说法,若是放在小说中,自然是和和美美的大结局。
可是,若是放在现实中,未免也太……
再者,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夫一妻,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看出了沈南歌的为难,司凤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卿卿不能三夫四侍。”
沈南歌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有生之年竟然能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但是……”沈南歌吐槽道:“即便是男人,也只有一个妻子啊,其他都是妾。”
沈南歌看向司凤,玩笑道:“我若是真的给应渊机会,你和应渊,谁要做妾呢?”
“这就是我和应渊之间的事了。”
司凤轻笑应声,随即便欲离开。
“等等,我就是开个玩笑……”
沈南歌连忙出声阻拦。
“卿卿……”
司凤语打断了沈南歌的阻拦。
司凤语气哀伤道:“我们已经成亲过三次了,我不想我们的第四次婚典,再被人打断。”
为此,他不介意参与这场婚礼的,再多上几个人。
终归,不过是些被困在方寸之地的可怜虫罢了。
只有如他一般,寻到了离开世界的手段之人,才是值得他郑重对待的人。
其余人,皆不过红尘过客。
些许过客,他又何必在意。
-
沈南歌闻言,陷入了沉默。
脚步声再起,并逐渐远去。
这一次,沈南歌没有开口阻拦。
室内重归寂静。
良久之后,沈南歌喃喃出声。
“不会答应的。”
“应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可是……
她的司凤,昔日又何尝不是明朗高傲的少年郎。
————————————————
无尽世界中,唯有彼此,才是唯一。
司凤如此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