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后,沈卿来不及同万老夫人寒暄,从万府借了匹马,便朝着程府而去。
沈卿赶到程府时,就见四名武婢候在九骓堂外,两两分侧,守在门口。
四人俱是手持等人高碗口粗的木棒,坚实沉重,暗黑如漆,见之叫人心生寒意。
沈卿大惊,撩起衣摆,大步朝着九骓堂奔去。
待奔到近前,沈卿甚至已听到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响声,但里面却没有分毫痛呼声传出。
这安静反倒是让她更加心焦。
“住手!”
沈卿奔到九骓堂,就看到少商咬着麻布,趴在行刑凳上,裙摆上满是鲜血,气息微弱。
一对武婢站立两旁,手持长杖,重重击打在少商身上。
“住手!”
沈卿扬声阻拦,便欲闯入。
武婢们上前一步,用刑杖相交,阻拦于她。
“止步!”
“我看谁敢阻拦!”
远处传来程始的声音。
武婢们一时失神。
沈卿立刻拨开刑杖,大步闯进。
“住手!”
沈卿推开行刑的武婢,护在少商身前。
看到沈卿冲来,面色苍白的少商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她吐出口中麻布,喘息道:“嫋嫋知道,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是哥哥来迟了。”
沈卿心疼的擦了擦少商额上的汗水。
这伤,可比她在剧里看到的要严重得多。
少商摇了摇头。
“哥哥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沈卿抿了抿唇,将趴伏在行刑凳上的少商横抱而起。
这时,程始、程止与桑舜华三人也走了进来。
桑舜华立刻便欲上前检查少商的伤势。
“姒妇怎么打这么重,快去请医士来,这得赶紧上药。”
“不劳诸位费心,”沈卿抱着少商后退一步,“我会带嫋嫋回归平候府。”
“沈将军……”
程始微微皱眉,想说些什么。
“我很后悔!”
沈卿打断道。
“我很后悔,为什么要将嫋嫋还给你们!”
“我以为,你们丢失了嫋嫋十五年,如今得以寻回,你们会将嫋嫋视作失而复得的珍宝,视为掌上明珠……”
“我以为你们会对她好!”
“我以为……”
她以为,可以改变剧情。
“可……终究只是我以为了。”
她很心疼程少商。
在最需要母爱的时候,不得母爱。
她不愿她的嫋嫋变成那般。
她不愿嫋嫋的人生留有遗憾。
虽然嫋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她知晓,嫋嫋还是在意、期待自己的父母的。
她本以为,失而复得的惊喜,可以令萧元漪忽略嫋嫋那些不甚重要的小算计、小毛病。
她希望嫋嫋得到爱
得到程少商不曾拥有的爱。
她希望她的嫋嫋能一生圆满,而不是如原剧般,只能与自己释然。
可是……
“萧夫人!”
沈卿转眸看向背对众人的萧元漪。
“您总觉得嫋嫋不好。”
“可您有没有想过,是您不够好。”
她的嫋嫋向来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她外出征战多年,嫋嫋也将她的归平候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满腹心机又如何?
睚眦必报又如何?
桀骜不驯又如何?
骄纵任性又如何?
胆大妄为又如何?
不服管教又如何?
……
这么多年来,嫋嫋留在都城,与都城的一众贵女们交际,各家夫人,从未有一人对她说过嫋嫋的半分不好。
“是您不好。”
“所以,嫋嫋才不对您好?”
“自然,您也就看不到嫋嫋的好。”
她的嫋嫋很好。
偏你一人,觉得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