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过数日,便有宫中内侍前来,通知她圣驾将要西巡,着羽林军随军护卫。
-
得到消息后,沈卿便带着少商回了程府。
萧夫人理所应当的没有出面。
天光阴沉,无风无雪。
沈卿如老父亲般,拉着少商仔细叮嘱要如何养伤,如何强身健体,要多吃肉,多吃蔬菜……
随后,沈卿又拉着知琴等一众侍女,再一般无二的嘱咐一遍。
少商此刻,则是不停的往沈卿的马上挂着篮子。
少商这几日一直领着一众庖妇下厨,给她预备了满满几篮子点心,以做路上吃食。
沈卿拦住少商的动作,擦了擦她额上的汗水。
“嫋嫋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看看吗?”
“都城里有甚好看的,去外面大好山河转转,那才是天高云阔,鱼跃鹰飞。”
“我已向你三叔父提议,待其日后去往骅县赴任之时,将你一并带去。”
沈卿知晓,少商此番前往骅县,路上可能不太平。
可她无惧。
不只是因为她已经暗中提点过程止,更是因为她在少商身旁留下了近百家将,还有数十名暗卫隐在暗处。
那些暗卫皆是孤儿出身,是她按照宫中训练暗卫的方式亲自训练出的,忠心与能力皆有保障。
便是那家将,亦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能将。
这样的防护,莫说是去往骅县途中的几十名‘贼匪’斥候,便是打樊昌也是绰绰有余了。
沈卿抬手揉了揉少商头上发髻。
“在骅县等我,哥哥会尽快去接你回家的。”
说罢,沈卿翻身上马。
-
沈卿本以为这一路会很辛苦。
毕竟,她早便知晓此行目的,乃是为引蛇出洞。
却不曾想,她这一路,倒是悠闲的很,仿若来游山玩水一般。
想来,是那些‘贼匪’都隐藏在了骅县吧。
只是不知嫋嫋此刻如何了。
是否离开了都城?
是否遇到了‘贼匪’?
是否……还安全。
-
歇过一日,少商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程止和桑氏启程。
离别那日,程老夫人拉着小儿子哭天抹泪,尽是依依不舍,同时,还用饿狼护食般的目光瞪着桑氏,威吓她要好好照看‘老身的亲亲幺儿’。
程始也拉着她,用威胁的眼神看着程止,说同样的话。
母子二人神态相似,语气相合,惹得程家兄弟低头暗笑。
好不容易摆脱程母和程始的热情,车队总算能启程了。
少商趴在车窗上,看着程家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萧夫人依旧是没有任何托词的缺席。
少商也不在意,她伤处依旧疼痛,此刻还只能老实的趴在车厢内静养。
直到一行人行至清县附近,少商的杖伤方才痊愈。
-
清县附近的一处山坡上,马车缓缓停止。
程少商放下手中兵书,与桑舜华下了马车,只见清县城门紧闭,不但没有人,连卫卒也没有。
望着城外冷清情景,少商不禁皱眉。
“偌大城门,连个人影都不见,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少商早便通过身周近百名家将猜测到了此行可能不平静,却曾不想,她不过是同三叔父绕路,来清县看望故友县令,便遇到了异常。
“情形不对!”
想到临行前,沈卿同他说过的话,程止不由表情凝重起来。
程止对桑舜华道:“夫人,你与嫋嫋速回车上,径直去往骅县!”
“那你呢?”桑舜华颤声道:“要独自进城么?”
程止道:“清县怕是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不行,”桑舜华忧心道:“那我跟你去。”
“夫人,”程止劝说道:“城中若是无事,你们进来无妨,但若有事,倒不如轻骑数人来得进退便利。”
“我只要带一名家丁前往即可,行动也可方便些。其余的家丁和武婢留着护卫你们。”
桑舜华神情担忧,程止表情凝重。
“三叔父,我觉得不该进去啊,我觉得……”程少商忍不住劝说道。
“嫋嫋不必再说了,你要乖乖跟着你三叔母,不要乱跑,”程止转向妻子,“舜华,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
“我只近前一步再作端详,若有蹊跷,绝不冒进。”
桑舜华微微点头,目送程止离去。
程少商微微皱眉,露出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