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久,后头便传来杀伐呼喝之声,声势比之前那波盗匪强盛许多。
听声音,约莫有数百人,呼呵起来声势震天。
少商脸色微变,忽然调转马头,朝着骅县而去。
其余人驾马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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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等人一路疾驰,片刻也不敢停歇,直到天色渐暗,少商方才停马歇息。
家将取下行囊里的甜枣汤,递向少商。
“小姐当真睿智,吾等身后已再无马蹄声。”家将夸赞道。
少商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即将深入贼匪的老巢。”少商低低道。
接着,少商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
“我们自离开都城以来,一路皆是风平浪静,唯独清县却看着不妥,由此可见,若有事端必起于西面。”
“圣上宣旨要西巡数州,从起驾那日算起,哪怕再慢也该进蜀地了,可我们比圣上晚行数日,却能够与圣上相逢。”
“再者,清县诡异,都城自清县一途,却没有半点风声,这只说明一点。”
“说明什么?”其他家臣也被吸引了注意。
少商回道:“这说明了,有人图谋不轨,故意拖延御驾行程,计划突然发难,却不掀起风波。”
“数日前,圣上銮驾才途径清县,所以,出事的时间,应当就是这几日,是以清县以东才无人知晓,而且……”
少商将树枝在清县以西那处画了个小圆圈,“出事的地点,应当就是在骅县,或是毗邻骅县。”
“我们最初遇到的贼匪斥候,应当便是打算去往清县劫掠。”
“所以,我们此番前往骅县,一是与那贼匪目的相左,再者,我们此行,便是通往贼窝,那群贼匪自然不会紧追不舍。”
众家臣大惊,“那我们前往骅县岂不是……”
少商摇了摇头。
“其一,贼匪的目的在圣上,再者,此事隐秘,贼匪若想成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埋伏,贼匪一路必然会小心隐瞒踪迹。”
“可如今贼匪大举劫掠县城,想来,是因圣上已至,贼匪已准备施行计划了。”
“再者,我们此番前往骅县,一路皆不见贼匪斥候,或许,是因为贼匪大多聚集在骅县周边,正在为攻陷骅县做准备。”
“骅县若存,我等前往,或可向骅县县令求助。”
不过,待他们到达骅县之时,更有可能会遇到一座已被攻破的县城。
少商垂眸,眼神晦暗。
还有一个目的,她没有说。
她此番前往骅县,是为了确认骅县现在的状况。
哥哥与她说过,肖世子倒卖军械,将其贩去了蜀地。
蜀地归顺多年,囤积军械必是生了二心。
此番圣上西巡,他们很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刺杀圣上。
而圣上西巡,骅县是必经之路。
倘若,贼匪当真在骅县埋伏,哥哥定然会遇到危险。
所以,她想要提前去探一探骅县。
倘若骅县危急,她便提前告知哥哥,以盼哥哥能早作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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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色笼罩着的骅县县城外,一簇簇火把照亮贼匪们狰狞又兴奋的脸。
一群老弱妇孺被反绑着手,驱赶着来到城门下。
贼匪朝着百姓们踢去,被反绑着手的百姓被踹得跪倒在地,无力反抗。
樊昌随手拽过一名孩子,冷冷地对城门大喊道:“骅县里的人给我听着,这可都是你们骨肉至亲!”
“若你们县令再不开城门投降,我就把他们全部斩杀!剖心,挖肝给你们看!”
孩子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樊昌手中长刀一挥,直接将那孩子杀死。
孩子的母亲发疯一样朝樊昌扑过去。
“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母亲飞扑上去,扑打樊昌,被樊昌一刀砍下,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
樊昌再次大喊。
“每过一刻钟我就杀一人。”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骅县的城门牢固,还是这些贱民脖子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