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阿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沈南歌微微一笑，道：“只是胡言乱语罢了。”
“诶呀，小姐此时还有心情胡言乱语，”阿宁语气急迫道：“您再不启程，小言大人就要离开都城了，小言大人此番离去，不知要过多久才能相见，小姐，您就不想在小言大人离开前，再见小言大人一面么？”
“当然要见！”沈南歌立即道。
沈南歌很清楚，言冰云此番离去，是为接管北齐谍报站，成为新一任的北齐密谍总头目。
她更清楚，言冰云此番前往北齐，都会发生什么事。
言冰云会为了获取情报，而主动接近北齐锦衣卫首领沈重的妹妹沈婉儿，并与她生出情谊。
可她不能阻止他。
她怕自己无法阻止他。
她不敢赌，自己与大庆，在言冰云心目中，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正如她不敢赌，在魏无羡或者是顾魏的心中，自己与其家人究竟哪个更重要。
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尽可能的增加自己在言冰云心中的重要性，还有，不与他的‘坚持’冲突。
“那我们快启程吧？”阿宁焦急道：“此刻，小言大人还未离开都城……”
“我就是在等他离开都城。”沈卿打断道。
自她幼年，庆帝便将她送到了神庙。
虽庆帝口中称，将她送至神庙，是要她供奉神庙，为皇室祈福。
可她能看得出来，庆帝并不喜欢她。
不过，她也能理解。
毕竟她的身份，无论是对庆帝，还是皇室，都是耻辱。
庆帝能留她一命，已是仁慈了。
所以，若非必要，她并不想去庆帝面前晃悠。
-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初阳缓缓升起，一支商队踏着破晓的晨光，缓缓走出了都城。
商队行走在密林间的小路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一起拔刀，刀出半鞘，整齐划一，只有一个声音。
凝神贯注，全力戒备。
然而，防备的神情在看到来人的刹那，俱是化作了激动仰慕。
“是圣女！”
“圣女殿下！”
“……”
听到守卫的惊呼声，被一众守卫围拢在中心处，一辆装饰豪华马车中，立即传出了急促的叫停声。
马车停在了原地。
“吁！”
沈南歌也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递给身侧护卫。
护卫恭敬接过。
随后，沈南歌解下马背上的包袱，从其中拿出一个食盒，拎着走向马车。
商队一众守卫见此，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否该出手阻拦。
众人不由看向一旁倚着树干的费介。
费介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
“大人……”
沈南歌坐上马车辕座，将食盒放到轿帘前。
“我为大人做了糕点、果脯、蜜饯还有饴糖。”
沈南歌说着，将食盒往轿帘处推了推。
“多谢。”
随即，一只手自轿帘探出，伸向食盒。
沈南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只手，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
言冰云毫无防备，被沈南歌拉得一个趔趄，跌至轿帘处。
沈南歌紧接着倾身而上，穿过轿帘，印上言冰云唇瓣。
然而，仅仅一瞬，言冰云便稳固了身形，重新坐回马车深处。
“林礼儿，胡闹！”
言冰云用一种半是宠溺，半是无奈的语气，不轻不重的斥责了一句。
就好似沈南歌方才所为，只是寻常打闹，而非稍有不慎，便会令他此番潜伏行动毁于一旦，甚至危及大庆安危。
“来之前，我吃了许多许多的桃花糕。”
“我希望大人能记住桃花的味道。”
“我希望大人远在他国之时，每每看到桃花，嗅到桃香，都能想到我，想到这个充斥着桃花香气的吻。”
“我希望大人能记住我的味道。”
“我希望……”
沈南歌轻声道：“大人……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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