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然小屋外,叶清宇直挺挺地跪着。
“我已派潜龙卫封锁城门,全城搜索,也安排人前往城东渡口拦截船只,”黎卿卿神色凝重道:“或许,来得及将澹台殿下拦下。”
“属下行事不当,致使质子出逃,属下罪该万死,甘愿领受任何责罚。”叶清宇叩首道。
“此事怕没那么简单,”黎卿卿叹息道:“景国国君重病暴亡,二皇子也不明不白地死了,景国本就形势不稳,质子偏在此时出逃,又是从叶府脱身,父皇怕是会多想,恐怕叶大将军心里要有个准备。”
叶清宇闻言,面色顿时沉重起来。
“叶将军,眼下担心也无用,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黎卿卿宽慰道。
“或许,澹台殿下并非出逃,只是迷了路罢了。”庞宜之见气氛凝重,不由出言缓和道。
“是啊是啊!”黎苏苏也出言附和。
只是,在场众人皆知,此种说法,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在澹台烬失踪后,众人便分散开来,四处探查,可却始终没发现澹台烬的身影。
若非澹台烬早有准备,怎可能将行踪隐匿的如此之好。
结果亦如黎卿卿所料,一连数日,她手下兵马都不曾探听到澹台烬的踪迹。
而此时,澹台烬逃走的事情也传到了盛王的耳中。
叶家父子跪在盛王面前。
盛王怒不可遏,一把抄起桌上的案牍扔向他们。
“好你个叶大将军!”
叶啸并不躲闪,直直被书卷砸中。
叶清宇瞪大了眼睛,强忍怒气。
盛王怒气冲冲道:“当初是你那宝贝女儿不知检点,与景国质子媾和,孤为了你的颜面,才松口让澹台烬与她成亲,从此离开王宫,住进了你们叶家。如今成婚不到一年,你们竟然跟孤说,人跑了?”
“还请陛下治罪。”叶啸请罪道。
“治罪?”盛王冷笑,“左不过这澹台烬也是叶大将军当年在前线浴血拼杀,才打回来的质子,你要放他,孤又怎敢置喙?”
叶啸态度恭敬,情绪镇定,深深拜伏,“老臣知道陛下说的都是气话,澹台烬出逃,老臣未加防范,的确有看管不力之罪,但老臣绝没有里通外国、私放质子之举,请陛下明察。”
盛王眼中怒气毫无消减,正欲开口之际,内侍上前来报,“陛下,宣城王殿下求见。”
“宣!”盛王强压怒气道。
“宣宣城王进殿!”内侍高声唤道。
黎卿卿迈步进殿,拱手行礼。
“父皇……”
黎卿卿话刚出口,便被打断。
“凛儿是来为叶府求情?”
“不是,”黎卿卿冷声道:“做错事自然该罚,只是儿臣认为,此事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质子出逃还不算大事?”盛王怒极反笑。
黎卿卿拱手回复道:“自然是大事,大好事。”
“哦?”盛王来了兴致,“好在何处?”
黎卿卿缓缓道:“景国国君暴毙,二皇子也已身亡,澹台明朗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景国国君,可若是澹台烬回归,那皇位花落谁家,便是未知之数了,皇位空悬,景国必然生乱。”
“而澹台明朗为人残暴阴险,多疑多怒,澹台烬亦是自私凉薄,心思深沉之辈,两者谁都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性子,两虎相争,必会伤及景国国本,对大盛而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再者,盛国至景国沿河两岸州郡多有豪强,势力盘根错节,年年赋税难以收缴,盛国若能以追捕质子的名义,巡视各州郡,趁机清查府库钱粮,杀鸡儆猴,或许能为盛国解决一桩难事。”
盛王思忖片刻,爽朗一笑,“凛儿果然聪慧,辛苦你……为叶家想出这戴罪立功的办法。”
黎卿卿拱手作揖,“叶家疏于防范,确有罪责,但叶府满门忠烈,清宇更是为大盛守迦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还请父皇从轻处罚。”
“罢了,”盛王摆摆手,“凛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柱国大将军叶啸看管不力,便罚俸半年,禁足三月,静思己过吧。”
“谢陛下恩典。”
叶啸与叶清宇齐齐俯身叩拜。
“退下吧。”
三人闻言,行礼告退。
方一走出盛王宫,叶清宇便双膝跪地,给黎卿卿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殿下出言搭救,这份恩情,清宇铭记于心。”
“都是自家人,”黎卿卿拍了拍叶清宇的肩膀,“冰裳也王府,也颇为担心二位,”黎卿卿说着,看了看日头,“天色不早了,在下还要去筹备追捕质子的事宜,就不奉陪了。”
说罢,黎卿卿摆摆手,朝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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