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猎猎。
黎卿卿急速向下跌坠。
千钧一发之际，她落入一个怀抱。
是澹台烬。
澹台烬满脸冷汗，似是承受了极大的痛处，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我接住你了。”
“嗯。”
黎卿卿抬手揽住澹台烬脖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这是……作为你接住我的奖励。”
澹台烬面上笑意更深，眼中闪烁着爱意的神采。
忽然，澹台烬闷哼一声，嘴角流下血来。
澹台烬一愣。
“初雪了，我的陛下。”
黎卿卿摸了摸澹台烬的脸颊。
一片雪花坠下，落在黎卿卿的眉间。
澹台烬轻叹一声，抬手拂去她额间雪花。
随即，澹台烬轻阖双目，掩住眸中不舍。
一个金色锦囊自澹台烬袖中滑落。
又是三枚灭魂钉深深没入心脏。
澹台烬眼前昏黑一片，口中涌出鲜血。
再次感受到心脉碎裂般的剧痛，黎卿卿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星星点点的热血溅落澹台烬的脸颊上。
澹台烬担忧的睁开双眼。
刹那，他的眼眸染上惊愕之色。
他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少女身上的伤口。
染血的四肢，与胸口处不停蔓延的鲜红。
澹台烬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难道……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果然摸到了那丝血痕。
“不行！”
最后三根钉子在空中飞舞。
澹台烬急欲躲避。
“陛下，别怕！”
黎卿卿死死抓住澹台烬的手臂，不让他逃脱。
“放开我！”
澹台烬眼底惧色渐浓。
血色逐渐在他眼中蔓延。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可他不能不在乎她的生死。
澹台烬努力抬手，试图挣开黎卿卿的手。
“对不起！”
黎卿卿拥住澹台烬。
将他所有的挣扎压在怀中。
“但我会陪着你。”
“无论生死，我都陪着你。”
钉子如电射向澹台烬的胸口。
这时，变故陡生。
护心鳞突然自锦囊中飞旋而出。
刺目的结界张开，笼罩住了澹台烬鲜血淋漓的胸口。
黎卿卿一愣，失声惊叫。
“护心鳞！”
三枚灭魂钉，撞上护心鳞，变得粉碎。
黎卿卿亦被两者相撞的灵流弹飞出去。
一口鲜血喷出，黎卿卿意识陷入黑暗。
澹台烬亦浑身脱力，软倒在地。
“卿卿！”
澹台烬手指用力的扒在地面上。
指甲翻裂，指尖磨损。
澹台烬却浑然不知疼痛。
只奋力朝着黎卿卿爬去。
血水在他身后蜿蜒。
“陛下！”
廿白羽疾步上前，扶起澹台烬。
“救她……”
话音未落，澹台烬便昏死过去。
-
落雪簌簌，整个景王宫被积雪覆盖。
澹台烬守在黎卿卿的床前。
廿白羽抱剑站在澹台烬身侧。
只听黎卿卿轻咳一声。
澹台烬立即上前，手忙脚乱的递上毛巾、茶水、糕点。
黎卿卿幽幽转醒。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只觉胸口痛极。
痛楚深入骨髓，令她无法呼吸。
“痛！”
黎卿卿咳出一口血。
澹台烬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澹台烬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我们……”
“太医怎么说？”黎卿卿打断道。
澹台烬没有理会黎卿卿问话，再次询问道：“为何我们会受同样……”
黎卿卿微微侧过头，加重语气道：“太医有没有说，我们还能活多久？”
澹台烬不答，加速询问道：“为何我们会受同样的伤？”
黎卿卿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澹台烬也默不作声。
沉默良久，澹台烬率先开口道：“你若不说，我便去问叶夕雾。”
黎卿卿闻言，叹了口气。
“是契约，”黎卿卿缓缓道：“我怕你拒绝我，也怕你骗我，我想相信你，可事关苍生，我赌不起，所以……”
黎卿卿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可她依旧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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