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徵宫的一个房间内,三人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宫尚角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远徵年少不懂事……”
可看着眼前,与宫远徵一般大小的少女,剩下的话,宫尚角顿时就有些说不出口。
宫尚角暗暗叹气,不满的看了宫远徵一眼,示意他上前道歉。
宫远徵偏过头,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她不会武功。”
“无妨,”沈卿摆摆手,强颜欢笑道:“是我擅自闯入此地,怨不得他人。”
宫尚角闻言,也不再多言。
宫远徵毕竟是他的弟弟。
宫尚角很难做到不偏心。
只能试着在旁处补偿了。
宫尚角心中暗暗叹息。
“不知姑娘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沈卿正色道:“我此番前来,是为向宫二先生借人,送在下离开。”
宫尚角尚未来得及出声,宫远徵便率先惊呼出声,“你要离开?”
“是的,”沈卿点了点头,道:“在下不知该如何离开,又怕随意探索,会误知宫门隐秘,这才来寻宫二先生。”
宫远徵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歉疚。
宫远徵此前也曾听到侍女的议论。
因此,他误以为少女便如侍女所言,是兄长为自己带回来的新娘,这才会暗中捉弄少女。
宫远徵从小就失去了父母。
整个徵宫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是宫尚角将他抚养长大。
他最尊敬的便是自己的兄长,宫尚角。
所以,在得知宫尚角即将拥有自己的新娘时,他很担心。
担心少女会夺走哥哥对他宠爱。
所以,他才会暗中出手吓唬少女。
只是,没想到,一切竟都是误会。
宫远徵看着少女,一时有些心绪复杂。
而沈卿则毫不在意宫远徵所思所想,她只目光定定的看着宫尚角。
眼见宫尚角面露迟疑之色。
沈卿眼睛转了转,心头有所猜测。
“除了此番来徵宫,在下从未出过门。”
宫尚角抬头看来。
沈卿继续道:“而且,此番来徵宫,在下亦是全程蒙着双眼。”
宫尚角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并非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何?”沈卿语气急切道。
宫尚角眉头紧锁,面色严肃道:“我将你带回宫门一事,可能已被无锋知晓。若你离开宫门,为了探知宫门消息,他们必然会对你出手。”
“我并不知晓宫门消息,”沈卿微笑道:“宫二先生无需担忧。”
宫尚角摇头,道:“你曾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
沈卿一滞。
良久,她低声说道:“我不怕危险。”
“我自幼学医,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无惧生死。”
宫尚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的医术的确高明,但正因为如此,我担心他们抓住你之后,会逼迫你为他们配毒制药,用来对付宫门。”
“宫二先生多虑了,”沈卿皱眉辩解道:“在下绝不可能做出助纣为虐这等恶事。”
“那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吗?”宫尚角目光深深地凝视着沈卿,突然发问。
沈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宫二先生此话何意?”
“初见时,我便要对素不相识的你痛下杀手,为何,你还要救我?”
“因为,宫二先生伤的很重,”沈卿垂眸道:“我若是不管不顾,宫二先生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宫尚角闻言,面露复杂之色。
“你心善过头了,若是遇到无锋杀手性命垂危,我担心你也会出手救治,如此会给你、给宫门带来巨大的危险。”
“所以,你不能离开。”
“不是的,”沈卿反驳道:“我不是愚善之人,我之所以救你,是因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纠结,我知你只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也没受什么伤,这才……”
宫尚角打断道:“那你如何确定,不会遇到身不由己的无锋杀手?”
沈卿一噎,失落的垂下头。
宫尚角见此,下意识想要伸手安慰。
可手掌方才抬起,宫尚角便回过神来,转而摸向茶杯。
宫尚角抬起茶杯,轻抿一口。
“还不知姑娘名讳。”
“沈卿。”沈卿语气低落道。
“沈卿?深情?”宫尚角赞道:“好名字。”
“呵!”沈卿口中发出一声轻笑。
可惜……
世无深姓,卿非情字。
沈卿……从来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