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
“李莲花，咱们一起行侠仗义！”
“李莲花……”
沈卿从宿醉中悠悠转醒，脑袋昏沉间，耳畔传来此起彼伏、带着几分醉意的呼喊。
她秀眉轻皱，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呢喃道：“好吵！”
她缓缓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思绪逐渐回笼，想起昨日在灵山派的酒宴，她似是醉得厉害。
念及此，沈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本以为会迎来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却不想脑袋竟没有丝毫不适。
沈卿不由暗暗惊叹，这扬州慢果然神奇，连宿醉后的不适都能化解。
这时，一阵陌生中透着些许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们一起携手破案，干！”
沈卿疑惑地推开门，就看见方多病正酣醉躺在软榻上，他脸颊绯红，眉头轻皱，手中还死死抓着酒壶，醉梦中仍在大喊大叫，模样滑稽又可爱。
沈卿忍不住惊呼，“方多病？”
李莲花竟然没把方多病这个醉鬼丢出去？
“卿卿醒了。”
李莲花的声音从厨房悠悠传来，带着几分烟火气。
“嗯……”
沈卿下意识应声，随即便垂下了头，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日醉酒后的种种画面。
她已然知晓，那些并非梦境，毕竟，她梦中之人，可从来不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想到此处，她抬眼看向正在厨房中忙碌的李莲花。
此刻，李莲花正对照着菜谱，全神贯注地做菜，他神情专注，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只有眼前的菜肴才是他的全部。
沈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抱歉，我昨日喝多了。”
她很想不管不顾的坦白心意。
可理智却告诉她不行。
李莲花很善良。
他不可能在明知自己中了碧茶之毒，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接受他人的感情。
她不想成为苏小慵。
她不想被李莲花疏远。
她更怕，李莲花会因此一走了之。
为了能帮李莲花驱毒，她吃了八年的出云重莲，苦练了九年的扬州慢。
她已经等了九年了。
如今只差一年，她便可以为李莲花驱毒。
她不能赌。
于是，沈卿压下心底的情愫，低声说道：“我以为……我在做梦。”
她宁愿让李莲花误会她……心有所属。
-
李莲花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紧，脊背微微僵住，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有无数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
他很想转过身，直视沈卿的眼睛，问她‘司凤’是否便是她心悦之人。
问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关怀与亲近，是否都因‘司凤’而起。
问自己是否与‘司凤’长得一模一样。
问她是不是一直将自己当成了‘司凤’的替身。
问她……
可这些问题，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下。
他不敢让她知晓，自己便是她梦中的“司凤”。
他害怕一旦真相揭露，她会畏惧他、气恼他，从此对他避之不及。
他害怕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亲密关系会瞬间崩塌。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此刻的他，方才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最终，他只是嘴角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假装对一切都毫不在意，轻声说道：“无妨。”
那笑容下，藏着的是深深的无奈与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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