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同榻而眠

夜幕像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世界包裹，四下里静谧无声，偶尔有虫鸣低语，为这宁静的夜添了几分生气。

　　屋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轻轻跳动，映照着李莲花和沈卿的面庞。

　　李莲花抬眸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繁星闪烁，月色如水，他站起身，朝着沈卿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卿卿早些休息吧。”

　　“不留下来么？”沈卿忽然说道。

　　“什么！”李莲花闻言一愣，眼睛微微瞪大，显然没料到沈卿会这么问，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说，”沈卿转身坐上床榻，歪着头看向李莲花，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要一起睡么？”

　　少女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却好似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

　　李莲花干咳两声，有些窘迫道：“这……这不好吧。”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沈卿对视，双手也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装什么正人君子，”沈卿眼中兴味更浓，“人尽皆知，我在你的莲花楼里住了十年了，而且，梦里也……”沈卿故意拖长了音调，后半句话像是含在舌尖，带着无尽的遐想。

　　“卿卿言之有理，”李莲花说着，迅速坐回了床榻，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躺上床后，他往床里侧挪了挪，还顺手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腿上，动作一气呵成。

　　沈卿一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本以为，你会再迟疑纠结一番。”

　　“我若是再犹豫，卿卿不就顺势，将我赶出去了？”李莲花在‘顺势’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说着，李莲花以手支颐，手肘撑在柔软的被褥上，侧身笑看沈卿，眼神里满是戏谑。

　　沈卿暗暗咬牙。

　　聪明人真讨厌。

　　“卿卿都是从何处学来的手段，以这种方式搞人心态。”李莲花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平日里看着乖巧，心思可不少。”

　　“什么手段，我分明是诚心相邀，”沈卿杏眼圆睁，瞪着李莲花，倒打一耙道：“李大哥原是这般揣测于我，既然如此，李大哥还是走吧。”

　　说着，她作势要伸手去推李莲花，却被李莲花轻轻握住手腕。

　　“卿卿莫恼，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李莲花脸上堆满讨好的笑，眼里却透着一丝狡黠，哪有半分认错的样子。

　　沈卿挣了挣，没挣脱开，“你松开！”

　　“好好好，松开。”李莲花依言松开手，还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腰，笑着打趣，“卿卿这手劲可不小，若是真恼了，我这老腰可吃不消。”

　　沈卿气得翻了个白眼，“相夷太‘剑’闻名遐迩，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她故意将‘剑’字咬得很重，话中带着浓浓的调侃与嗔怪。

　　李莲花听出了沈卿话中深意，也不恼，轻轻笑了笑，抬手将烛火调暗，屋内光线瞬间柔和下来。

　　李莲花拉住沈卿手腕，将她拉到身旁，随即将身上被子盖到沈卿身上，“天不早了，睡吧。”李莲花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猛地划破了这宁静的夜色。

　　“哥！”粗犷洪亮的男声裹挟着无尽的悲痛，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沈卿从睡梦中惊醒。

“这是，张庆狮……虎死了？”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好困，不想去……”

　　李莲花笑着揉了揉沈卿的头发，“卿卿继续睡吧，我去看看。”

　　“嗯。”沈卿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