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池塘,莲叶沙沙作响,银铃叮咚声中,沈卿低头咬了口手中的茯苓糕,甜香混着莲香在口中蔓延。
“那等你准备毁掉母痋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先把大熙帝关起来,他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放他离开。”
虽是玩笑话,沈卿眼底却藏着认真。
虽然大熙帝是个好皇帝。
但她还是很不满,他在原剧情中吃了李莲花的忘川花。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打封磬?”沈卿兴致勃勃道。
“怕是还要等几日。”李莲花指尖揉了揉眉心,唇角却藏着笑,“方小宝被他爹抓走了,没有方小宝在,我不好出手毁掉母痋。”
他犹记得方多病被拖走时的炸毛模样,衣领歪斜,腰带还挂着半片枯叶,嘴里不停嚷嚷着“李莲花你快救我”。
“啊?为什么啊?”沈卿一愣,荷叶上的茯苓糕屑落在青石板上。
“说是要他去与新公主培养感情。”李莲花轻笑道。
“原来如此。”沈卿眸光一沉。
她还道是封磬好心。
这般看来,封磬不控制她,怕是担心方多病看出异样,不管不顾要毁了母痋。
沈卿思索之际,忽见李莲花眼尾微挑,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卿卿……怎么不问单孤刀?”
“对,对哦,”沈卿指尖轻敲自己额头,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瞧我这记性,单孤刀呢?我不是将他留给你了?”她仰头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死了,”李莲花垂眸拨弄水面,青衫袖口沾了点水色,“死在了封磬手中。”
“身躯尽销,骨血尽散,挫骨扬灰,”话落,稍作停顿,又悠悠补上一句,“如卿卿所愿。”那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这话一出口,沈卿的身子猛地一僵。
李莲花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语气不紧不慢、娓娓说道:“卿卿先是给单孤刀下毒,让他武功全失,变得痴傻呆愣,又向封磬透露,自己知晓了毁灭业火母痋的法子……”
“封磬或许对单孤刀还有几分旧情,可他为了复国南胤,谋划了这么多年,如何甘心功亏一篑,他只能除了单孤刀这痴儿。”
说到这儿,李莲花眼神里闪过一丝赞叹,“卿卿这一借刀杀人,甚妙。”
沈卿紧咬下唇,牙齿几乎要嵌入血肉里,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她原以为自己藏得够深,却不想他早已看穿。
“我没有怪卿卿。”李莲花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被咬出血的唇瓣,指腹染上淡淡红痕,“我只是不明白,卿卿若想杀了单孤刀,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怕……你不忍心。”沈卿垂着头,发带垂落遮住泛红的眼尾,“我怕你顾念旧情,不忍杀了单孤刀。”
“可我更怕你会再次受到伤害。”月光穿过竹帘,在李莲花发间镀上银边,沈卿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前,“所以,单孤刀必须死。”
李莲花忽然叹了口气,掌心覆上她冰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我的卿卿……”李莲花喟叹着,缓缓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像吻一朵带露的莲。
“卿卿总怕我受伤,却不知,卿卿为我算计至此,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也会心疼。”
雾色忽然浓了,竹帘的簌簌声变得遥远。
这是梦境即将苏醒的预兆。
李莲花将怀中的人又抱紧了些,“等事情结束,我带卿卿去看遍天下花期。从江南的梅,到塞北的雪莲,从西域的昙花,到东海的珊瑚……”
沈卿在他怀中轻轻点头,指尖攥紧他的衣襟,在他唇角飞快啄了一口,像只偷腥的小兽,“一言为定。”
雾色中,李莲花的笑愈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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