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袭来,她的发丝漂染了整个天空,那一年的夏天是落寞的红霞。
“不过是情场失意而已,别人七八点就睡,他喝了两三点才醉。”大柱笑道。
“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来警局是这副模样。”周文彬接住了迎面而来的酒杯,调侃到自己。大柱只是摇头,“安柏,我觉得你不可能会是杀手。”
周文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手指婆娑着酒杯中的液体,像极了那一抹红色,他出了神。
大柱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不见丝毫的颓势,反而“愈战愈勇”。
嗝——
长长的饱嗝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头来发现只剩下满地的酒瓶。
他……
转眼夜晚就过去,甘宁在车站前焦急的徘徊,等待着141号列车的到来。
嘎~吱——
绵长而刺耳的声音,车厢打开,陆陆续续滚出的毛球在肉体接触空气的一刹那化为黑烟。
“甘宁?”那是列车的司机,膘大的身躯和短小的四肢不符,却又显得极为和谐。
“朱来!帮我办件事……”说着,便跪了下来,死死的扣住车门。仿佛生怕他跑掉一般。
“有人要杀我!救救我!”他央求着,座上的人动了,他拎起了甘宁,像拖着死去的野鸡一般。
“甘宁啊……我早就说过,人不要太自私。”委婉的叹息,更像是变相的讥讽。
“老大……”
“嗯?”显得慵懒的声线从男子口中蹦出,吕正的目光轻飘飘的,拂过他的身旁。
“甘宁……死了。”他很是不自然。内心的颤抖是死神来临的前兆,指尺之距。
冷汗打湿了略显低廉的衬衣,没有想象中的冰冷,也没有焦热的气味。他还活着。“最近是有些不太平了。”他的平淡是麻木,却让柳龙如同脱水一样绵软无力。
他随着他的目光,看着远方闪烁的灯塔,是承载着一个人的希望。或者是所有人……
“柳龙啊,希望太大,承受不住啊。”
……
嘎——吱——
强光射进了他的瞳孔,酸痛难耐,使他眯着的眼睛变得紧闭。那个封闭的门,被不速之客推开了。
“安柏,你需要我们的帮助。”男子面色不善,隐隐的不耐烦早已出卖了他的心理。他并不乐意,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杀人犯”。
“需要?我……”他很迷惘,却很明白对面并不是在打趣他,“为什么?”对,为什么。他想知道。
是雨,淅淅沥沥,烧沸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他握起把手,浇在干燥的可可粉上。
热水滴黏在粉末上,不太讨人喜欢的颜色从狭挤的小孔中流出,又随着他的放下而戛然而止。
他安逸的享受着少有的空间,这苦涩的味道夹杂着浓郁的芬香,充斥满了一个口腔。
“呼——”他长舒一口浊气,放松至极,躺在那绵软的沙发上……
雨滴狠狠地拍在他的脸庞,冰凉唤不醒那低迷的温热,他的手握着的,是路灯下的寒光。
有人的约定需要他去赴宴,他拉着他的手,“真是温暖呢,老师。”韩誓笑着,刀口中喷出了鲜血,染红了整个黑夜,白光变得猩红被稀释稀释再稀释,一点也不剩下,白色是白色,红色也是红色。
咣当——
月光下,男人问着腥气刺鼻的雨水,只觉疼痛难耐。他俯下身来,摸着自己的脚踝,摁住那汹涌而出的鲜血,他看着,那副身体缓缓的僵硬,他的眼睛进了雨水。
一动不动。他死了,那么突然,“为什么?”凄厉,悲痛,少年问着。
他茫然失措的看着少年,冰冷的拷链锁住了他的咽喉,他想说话。少年拼命扯着警官的手,少年望着他,他目光呆滞,似乎像是无措的孩子。
“为什么?!周文彬!”歇斯底里,唤回了他的理智。“明哲……”
一时间,百口莫辩。
咣当。
……
铁门闭上了,他发呆的望着窗口,透过铁门,看到了他的同事。“李焯!李焯!”他叫着,对方迎面而来,递出了那封白皮书。
周文彬先生您好,根据……
他晃了神。“您已被剥夺明哲先生的监护权。”一个消息,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阿哲……”
他拉住李焯的手,却被甩开。他拼命的向前再进一步,却不能。“李焯!李焯!”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什么?难以置信,和失望。
他想解释。可没人愿意去听……
看着他的走远,周文彬感觉像是被一颗钉子钉在心上一样,呼吸都是疼的。热,是肺部传来的感觉,烫的吓人……
一把枪,横跨在两人之间。
史蒂斯看着他。“选吧,是很容易的。”
周文彬在犹豫,他茫然着,却又明白一切。“我想人在面对生死选择的时候,都应该做的出正确的选择。”他说到,“你不像是傻子,周文彬先生。”他掏出了那封信件。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愿意为组织死去我愿意帮你安顿他,你的孩子,还有那个孩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他笑着。
史蒂斯笑了,“哈哈哈哈哈!老弟,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他掏出了文件,“呐,这个,盖了章,什么都好说。”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看看,对你没有坏处。”他说到,有条不紊的拿起了合约。
“不用了。我相信你。”谁会不相信把枪顶在脑门自己脑门的疯子呢?周文彬想到。他摁在那抹红,于是合约多出了一抹红。史蒂斯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心。”整个过程不到15分钟。他很满意,比上一个家伙好太多了。
我想所有人在面对生死时,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未知和可知,脑浆迸出来的感觉肯定不好受,他麻痹着自己。但这是事实。
他随意揉捏着这团承诺,放进了自己的公文箱里,无意瞥了一眼周文彬。“别担心,我们的许诺已经上传给总部了,跟我走吧。这里怕是已经待够了吧。没人喜欢这种地方。”
他皱了眉,却又释然。反正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