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前。
杨冽佯装乖顺地领着阿尧一起同王母腾云返天庭，行至半路，忽然祭出一柄匕首，架在王母的脖颈上。
“娘娘，小妖得罪了。”杨冽冷笑道。
王母先是一惊，而后胸有成竹地笑了。
“本宫已经许了你母亲平安自由，甚至许了你荣华富贵，只要你能牵掣你父亲为天庭效力，你这个人质就不会有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娘当真是为了牵掣我的父亲，才想要收服小妖的么？”
杨冽冷冷道，声音寒过匕首锋刃。
“不然呢？”王母娘娘轻笑，“你以为……你有什么价值？”
“娘娘当真不是为了……”杨冽的匕首在王母的脖颈上若有似无地比划了两下，“阻止小妖去华山的么？”
王母的脸色变了。
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
杨冽定了定神，挟持王母，一路腾云去往华山。
匕首抵着王母，她一路走到上次那罅隙之前。
“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了吧，娘娘？”
王母面如金纸，闭口不言。
“华山之巅的这个位置，究竟有什么秘密？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娘娘还要卖什么关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王母心叹。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论自己怎样力图扭转，都无法制止那结局的到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倘若娘娘没有刻意将我母亲囚禁在灌江底，倘若娘娘没有费尽心机寻找我这个妖孽，倘若没有这些刻意而为，小妖或许至死都不会发现。”
王母哼了一声。
自己机关算尽，终究还是失策了。假若一开始就顺其自然，是否反而会不一样？
“把你母亲囚禁在灌江底，是为了引你有朝一日出现。没想到，本宫这一步……倒是走错了。本宫也不过是想，拖延些时日罢了。”
“现在拖延不了了，娘娘可以实话实说了吧？”
王母娘娘全无身为俘虏的自觉，依旧雍容大方，席地坐下。杨冽的刀锋顺延着，直至王母指尖花纹繁复妍丽的鎏金甲套，抚上那道石缝。
“杨冽，你可知道，天庭以什么治理三界？”
“权威。”
“那你可知，权威来自什么？”
杨冽抿唇想了想。
“天条。”
王母笑了。
“聪明。这华山之心，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所余的一块七彩石，其中就嵌着一套天条。”
杨冽愣住了。她隐约猜想过华山之心必定是王母娘娘不能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又对自己有着难言的吸引力。
她明知今日挟持王母来此是不智之举，却还是不受自己那份天性的驱使。
只是没想到，竟然事关天条。
她有些不解道：“既然天条在这里，那你们用以治理三界的又是什么？”
“那是陛下定的。”王母叹道，轻轻放下手。“已经用了很多很多年，久到，连我也不记得了。”
“如此陈腐的旧天条，早就该由新的取而代之了。”杨冽思及玄光镜内所见，桃山下的瑶姬，咬牙道。
“你还真是心急。”王母不屑地挑挑眉，“七彩石里的天条，是应运而生，顺天地万物造化，自有其秩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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