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废弃的大楼里,没有灯,墙上的窗口渗进来淡淡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被绑在椅子上,黑暗中悄无声息,只听见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数着冷清落寞,等着下一次天亮。
每天饭点会有人送饭,跑腿的只打开她手上的锁,她想趁机逃,都挣脱不掉脚上的铁链。
"喂!吃饭了!"
跑腿的看她的手一动不动,硬是想把饭强行塞进她的嘴里,她一转头,饭掉在地上,"我不吃。"
跑腿的看了看她一脸倔强,笑着自己吃了起来。"我每天过来给你送饭,你都不肯吃,我又得撒着谎说你吃了,免得老大废了我。你说你不吃,何苦为难自己,别到时候出去了,跑都没力气。"
听完她转头看着跑腿的,"如果你跟着他,只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你放了我。"
话音刚落,废旧的铁门被一股蛮力一下子踹开,他来了。
跑腿的看见马上收起饭盒,小跑上去对着那个男人点头哈腰,"老,老大,您看您来了也不说一声。"
男人没有看跑腿的一眼,直问:"她还是不吃东西吗。"
跑腿的点点头。男人走到她面前,"你这样有一顿没一顿,我还真是想让你饿死在这倒是干脆了。"
她直勾勾看着男人,"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挑逗笑了笑,"好处倒是没有,只不过,利用你,我兴趣很大。"
" ... 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乎我。"
男人一听皱着眉,"哦?是嘛?" 说着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放了扩音。
电话那头,一个温柔包含着疲惫的声音说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得意地看着她,对着手机说:"我只不过想让你跟我姐姐在一起,有那么难吗?"
音落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疯了?你姐姐... 你姐姐一个植物人我怎么跟她在一起?!"
男人这时没有说话,等着手机那头继续说,他似乎知道这个人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并没有表现不悦。椅子上的她低着头,一脸无所谓,在她心里,那个人是不可能为了她委屈自己。
"ok... 我答应你,你放了她,明天直接到我家接我。"
听完她一愣,抬起头看着男人,"你又用了什么见不得人了手段逼他就范?"
男人挂了电话,没有应她,走到跑腿的旁边,用眼神撇了撇她,跑腿的意会地点头,男人转身走出了大楼。
卸下铁链的四肢,她僵硬的站起来,一点一点移动步伐,本该透支体力晕过去,可恨,让她没有多余的意识让自己倒下。
回到家,她看着镜子中遍体鳞伤的自己,不禁一笑,自言自语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以前那么厉害,何止威风?到哪去了?你落魄给谁看!你以为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个人就会来关心你吗?!" 说完她一拳捶在镜子上,碎裂的玻璃刺进她的皮肉,血顺着镜面一路向下。再没有忍住眼泪的她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八蛋... "
清晨。
酒吧门口躺着一个醉汉,嘴里嘟嘟囔囔,酒吧服务员见着影响酒吧门面,直接把醉汉抬起来放到路边的大树底下,转身就走了。
这时天色昏暗,似有大雨将至。醉汉还未醒来,直到倾盆大雨,冰冷的雨滴刺激到醉汉的皮肤,醉汉才被惊醒。他站起来,环顾四周,朦胧的视线中他摸索着裤袋的眼镜。
他笑着,"看来没有眼镜,我还真是个瞎子。"
他漫无目地向前走,走到马路突然听到一声急刹车,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辆大卡车撞向一辆电车,电车被撞飞十几米,直接撞碎旁边商店的玻璃门,一声巨响过后顿时人群集聚。
"oh... my... god... " 他愣在原地,平生亲眼目睹车祸,没等他反应过来,警察立刻带着封锁带封锁了案发现场,疏散并远离了人群。他被人群一直挤到最角落,无心看热闹的他,皱了皱眉走了。
回到家,打开电视就看到刚才车祸的现场直播。残阳之下,一辆冒着大火的货车,剧烈地燃烧,仿佛地球被残阳染成了火炉。
这时手机响起,他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干嘛。"
"你在哪?这里车祸了!可带劲了!听说大货车里连尸体都没找到!难道这是小说里边的幽灵夺命车吗!" 少女激动地说着自己看到的一切,可他没有心情听,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尸体吗。
想到这,他表情变得凝重。他看着阳台外火红的天,深吸一口气,换掉湿透的衣服,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是你姐姐有生以来第一次过情人节,你可别给我倒腾乱七八糟的啊。" 少女站在镜子前精心打扮,少女的弟弟巴拉着脸,不爽地摇晃着双脚。
"你喜欢那男的什么?"
少女没有应,依旧专心打扮。
突然她低声地说:"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告诉他,明白了么。"
少年没有说话,一下子气氛凝重。他又打破安静,"我不会让你死的。"
"哈哈,傻了吧我的弟弟。医生可说了,就算我不死,也是植物人,你又何苦拖着我这个拖油瓶。"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没有一丝难过,从得病那日起,她对任何事都没了兴趣,一心专注都放在了那个男人身上。"我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至少,最后的时间,我的生活里有他。"
少年不是第一次听姐姐说这些,以前听一次就烦一次,如今听多了,却也倒能理解些了。
"我知道了。走吧,司机到了。"
"好的。"
黎挽乡喘着粗气一瘸一拐走在小巷里,脚踝裂开的口子走一步就裂开一点,剧烈疼痛让她头发晕眩。但是若不快点逃走,就被萧斩冥发现了。
"萧警官,尚未发现可疑之人,你看... "
"行了,没发现,就算了,按照你们的速度,要找到嫌疑人,真是下辈子的事儿。既然没有伤亡,这起案子就不用想上头汇报了,我来处理。" 男子拨弄着白色手套,漫不经心。
下属抬头看了眼萧斩冥,萧斩冥问:"有疑问?" 闻声识得对方说一不二,下属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萧斩冥在警局总部略有一席之地,虽然民警以民为重,但下属们都知道在他眼里,警局上下不过为他所用,听他所命,什么为民,亦然是不存在。
"滴——滴——滴——" 黎挽乡拨打了数次的号码,依旧没有人接听,显是这次任务明白了是有人整她的。想到这她愤怒地给了一脚这打不开的门,"抓我来玩,好样的,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如今你消灾不给钱,就别怪我了。"
她又打了另一个电话,"沈舶琛,在家吗。"
电话那头慵懒的声音道:"怎么,搞出这么大的黑洞,又要到我这避风头?"
"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次我可不是找你避风头,这次行动我被卖了... " 说到后面她有点嘟囔了。
"又被卖了?!你没几次正经任务又被卖了?!啧啧啧,很牛。"
"说够风凉话了吗!正事!事后46。"
"你4我6?"
"哎哟喂你一边玩儿去吧老娘用了半条命的任务给你6,我是被撞傻了吧?" 说完黎挽乡不屑地挂了电话,一路走到经常跟他约好的酒吧等他。
到了酒吧,找了最角落的靠窗位置坐下,阿秋拿着酒单小跑过来,"你总是错过好戏。"
黎挽乡听完,"哦豁?什么好戏?"
阿秋回想昨晚忍不住笑,"你是没看见,沈舶琛那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切,谁要看他处男结发作的样子。那你们怎么处理他的。"
"我下班早,本来想拖他一块走,可他喝高了不听,我就走了。今天上班的时候他们说直接把他扔在酒吧门口的大树底下。"
听到这黎挽乡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干得好!"
这时老远就看到酒吧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呐,他来了,你可以问问他。"说完阿秋去调酒了。
沈舶琛坐到黎挽乡对面,"说吧,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你要跟我在一起。"
听完他不乐意了,"我不干。" 说完起身要走,黎挽乡拉住他,"你别急,在一起只是在一起,我不是要你爱我。"
两个僵持了几分钟,"不是鬼差?"
"我害过你?"
"老板,我已经按你的吩咐,事情都办妥了,就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很好。" 柳尚弋摆弄着手腕的表,那是他姐姐第一次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这件事不要告诉小姐,明白了么。"
"是。"
世界就像一个罗盘,目标不停的更换,指针不停的转,如同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