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跌跌撞撞的回了家,进去关上门后滑坐在地上。
身上很疼。
伤口似乎又裂开了,头也一阵一阵的发晕。
谢怜微微仰头,张开嘴小口喘气。
灯光打在他脸上,他抬起发抖的手挡住。
好疼……
意识消失一前,他看到门被打开了。
医院——
谢怜睁眼,入目又是熟悉的地方。
花城坐在他旁边,表情冷峻。
完了,谢怜心里咯噔一声。
三郎怎么来了?
他知道自己干什么了?
谢怜撑着身子起来,花城过来扶了一把。
“三郎……谢谢。”
“嗯。”
花城坐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怜抿抿唇。
“对不起……”
谢怜抓着花城的衣袖晃了晃。
花城眼神一闪,仍然不动。
“三郎……”
这一声很轻,挠得人心痒痒。
“轻度脑震荡,伤口重新裂开……哥哥……”
花城语气也很轻,但带了些怒气和心疼。
谢怜垂下头。
“对不起……”
花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给谢怜倒了杯水。
他总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哥哥不要道歉。”
谢怜端着杯子喝了一口。
“为什么要去那里?”
谢怜眼睛微微睁大。
“你怎么知道……”
“那个西装男,我叫过去的。”
谢怜心里微沉。
“你跟着我?”
“没有。”
“……”
他不知道怎么说,干脆闭了嘴,也当是默认。
花城声音带了怒气和心疼,音量微微提高。
“张绍找人找你麻烦哥哥也不跟我说,自己承受这些不难受吗?哥哥难道不疼吗?!”
谢怜沉默着。
他不习惯和别人说,也没人会听他说。
他最难最苦的那段时间都是自己挺过来的,他自己可以。
疼就疼吧。
他习惯了。
花城也沉默下来,半晌,他起身出去了。
谢怜抓着纸杯的手收紧又松开——走了也好。
花城面色不善,浑身阴戾。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张绍和Kail,你自己看着办。”
“张绍?”电话那头的人疑惑道,“这小子不是毁容了吗?张家惹你了?”
花城没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草!”贺玄咬咬牙。
他忍!
谢怜睡了过去,隔天早上醒来后,他拔了针自己走了。
回家换上常服后背上书包走了。
迟到是肯定会迟到的,但他早就无所谓了。
六中七点迟到,他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同学,几班的?”
教导主任叫裴宿,今年三十一。
按理来说三十一岁应该做不到教导主任,但你拦不住人家有关系啊。
他老师裴茗,学校书记。
“十三班。”谢怜老实回答。
“为什么迟到?”
“生病了,在医院。”
谢怜拔了针,手上肿了一大块。
裴宿看了一眼,放他走了。
谢怜到班级的时候,语文老师在上课。
语文老师姓程,是个很和蔼的女老师。
“先进来吧。”
“谢谢老师。”
谢怜走到座位,手腕被一把握住。
花城眼神阴沉的盯着他的手背。
“为什么拔针?哥哥现在应该在医院。”
“想来上课。”谢怜挣开他的手,回头不再看他。
花城收回手,握着拳。
两个人一天也没说过一句话。
师青玄趁他哥不在,偷偷问。
“你和城哥吵架了?”
“啊?”
谢怜愣了愣。
“你和城哥一天没说话了都,不正常啊。”
“……为什么?”
谢怜疑惑。
“你跟城哥……嗯……就是那个,你们这样不是吵架是什么?”
谢怜揉了揉眉心。
他没去追究“那个”是什么,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吵架。”
“真的?”
“当然。”
师青玄一脸不信的被到教室的师无渡拉走了。
谢怜头还是晕,连书包都不带了就回去了。
他和花城不算是吵架吧……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接下来几天,花城都没来学校。
谢怜也就没再找过花城。
他自己收拾好东西,跟师青玄说了声再见,带上书包走了。
他手背上的肿块消了很多,已经看不出来了。
他在路边买了瓶绿茶边走边喝。
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旁,一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他条件反射的打掉那只手,回身一踹。
那人躲过了,把他按在墙壁上。
是花城。
花城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抱着谢怜的腰,把头埋在谢怜颈间。
“哥哥……”
吐出的热气尽数打在谢怜脖子上,他微微一颤。
身体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