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铺满了一地,如鹅毛般的雪还在漫天飞舞,雪洁白无暇,就像没被污染的仙子。
他想如果他能像雪一样洁白就好了,没糟蹋那么多干净的女孩子,身上也没背负两条人命,会不会他就会好过一些。
他把大衣裹紧,把吉他抱在怀里,举步维艰地走出了病房,趁着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还有一丁点力气,他一点也不想待在病房里,他觉得病房里很阴冷,聚集了太多的亡灵。
他刚出了住院部大楼,一阵又一阵的阴风像他吹来,他感觉全身轻飘飘,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虚弱的说了一句:“这具身子真弱”
雪花落在了他枯黄的头发上,大衣上,瞬间就融化成小水珠,逐渐浸湿衣裳,他摊开手掌迎接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带着独特花纹的雪花落在了他的手心,他凑近眼睛仔细看着雪花的纹路,模样十分认真,就像在研究什么古董似的。
他每往前走一步,他都觉得身体在吃不消,体内的能量在减弱,可他就是想逃离医院这个地方,原来人在寿命即将到来时,总是会有预感的,最近他老是做噩梦,梦里有很多人迎接他到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梦到逝世多年的爷爷来带他走。
他来到了一个公园,实在没力气走更远,只好在一棵树下坐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开始专心致志的写起来。
另一边凌亦泽和冯元维提着白粥,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洁白的床上空空如也,心里一紧,大喊:“宋梓辞”
“宋梓辞”两个人把厕所还有走廊都查看了,都找不到人,还想拨打他的电话号码,最后才发现自从关系破裂后,就再也没问过他的联系方式。
“他到底会去哪里?”凌亦泽实在不知道他一个病殃殃的人,还能跑到更远的地方。
“我们先在附近找找,通知一下医生,让护士帮忙寻找一下”凌亦泽对着冯元维吩咐道,冲出病房时恰巧看到了一个护士迎面走来,上前着急询问:“护士,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很瘦,头发枯黄,戴着黑色边框厚眼镜的男人”
“没有”护士冥思苦想后,摇摇头走开了。
下雪了,又一年又过去了,
我还能再看到明年的阳光吗?
雪呀,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
如果人没有心那该有多好!
宋梓辞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段话,停顿了一会儿他又继续拿着笔,写下:此生有太多愿望未能实现,有太多对不起的人,我的罪恶不止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也许去另外一个世界是我最好的归宿。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想到竟然还能得到兄弟的照顾,实在感激,但却无法再报恩,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再和你们做兄弟……
宋梓辞还想在继续往下写,可胃里的痉挛让他缩成了一团,他思绪已经不清晰了,额间的冷汗一层又一层的渗出,痛已经麻痹了他全身的神经,他已经想不到还要说些什么,眼前越来越模糊。
空荡荡的公园里没有一个人影,他又孤独了,眼前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精气神在抽离身体,他感觉越来越轻,就像身体飘起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