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喧嚷声让冷烈早已近乎麻木的心里珊涌现了一丝不安。这里是九重殿里地位最低团的偏殿之一,一般只有不停劳作的奴仆本周不该有这样热闹喜庆的声音的。
冷烈昏昏沉沉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还来来团得及分辨自己昏过去多久就感到腹中一阵.阵绞痛。昏睡之前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忍着加剧的痛楚坐了起来,冷烈环顾自己容身的破败柴房然后透过那漏着冷风的破窗子看到了灯火通明中铺满了一片似火的大红。
他有些茫然,惊慌的神色浮现在那张消瘦的脸上,那样的铺设多么像婚宴,冷烈的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再也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地推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然后扑入眼帘的就是下人奴才们紧凑地张灯结彩的景象,他只穿着一件灰色的薄布衣冬夜凛冽的寒风夹着雪冷的要命。但是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他看着那上好的大红缎子竟愣愣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一个小厮捧着件华美精致的大红锦衣走过来,经过冷烈身旁时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对这个曾经的殿主贴身侍卫一点好感都没有,据说这人仗着与殿主一同长大,便恃宠而骄,仗势欺人,更是几度陷害正直心善的白华白公子,终是惹怒了殿主被废了武功断了经脉,遣到这间偏殿里来。
如今这从云端坠落泥里的人已经是连常人都不如的废物一个,随便一个强壮些的下人都能欺辱于他。若不是这小厮怕误了活儿,挨骂少不得也要讥讽几句。现今他怀里抱着衣裳只想匆匆走过却没想到被那废人拦住了路。
“是谁……成……咳咳咳……”
话一出口,就是冷烈也没想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嘶哑的辨不出字节,他难受的咳着,那冰渣似得冷风灌进肺里,只是更添痛苦。
小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一使劲将冷烈一把推到在地,“去去去……晦气死了。”
那小厮抬腿便走没想到裤脚被扯住了,冷烈坐倒在雪地里紧紧拉着那个小厮,以近乎卑微恳求的目光仰视着他,用冻的青白的手指颤抖地在雪地里快速勾勒出“是谁成亲。”
“哎呦,你这废物给我放手。”那小斯不耐烦地一脚踹在男人的小腹上,道“这派头,还用说,当然是殿主大人成亲,跟你有何干系?”
“呃…···”这一脚毫不留情,冷烈只觉得本就饿得绞着的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那一瞬间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疼晕过去。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放开那小厮而是再次在雪里写,道“与谁……”
他“成亲”二字还未写出来,甚至谁字还没写完,那小厮便嗤笑道“与谁?当然是白公子,怎么,还能与你这废人不成?”
冷烈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松了手,慢慢闭上了昏黯的双眼。
那小斯骂骂咧咧的远去了,冷烈突然猛地呕出几口大血,在白色的雪地里分外鲜艳。
不知何时,吐血早已习惯了,但是这次,冷烈从旁边攥了一捧干净的雪,很仔细的把自己的嘴角擦干净。
然后他吃力的站起来,看着主殿方向那几乎要灼伤人的红色,一步步摇摇晃晃的走去,就好似飞蛾扑火。
一个时辰后,莲华殿起了大火,却只是烧毁了外面的灯笼彩绸,殿主皇甫烨早就将莲华殿以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材质重建了一遍,火是烧不进来的。
冷烈直直地跪在莲华殿前,无光的双眼中满是绝望,也不知在风雪中跪了多久,直到他神志已经开始不清的时候,刑堂堂主才出现在他身后,语气冰凉“冷烈,纵火莲华殿,治殺主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