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相比于昨天的阳光明媚，今日的天气有些闷闷沉沉的，一觉醒来头也痛得厉害。
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中黑眼圈明显的自己，杨玉环有些欲哭无泪。
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不到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有六个小时都在做梦。
“小姐，早餐我做好了，你记得吃了，我先去医院照顾夫人了！”
门外传来张妈的声音，伴随着豆浆与牛角包的香味从门缝袭来，杨玉环吸了吸鼻子。
“嗯好的……！”
她还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应道。
吃完早餐出了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就可以徒步走到学校。
只是由于睡眠不足，导致她差点撞到一棵树上，幸亏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小心点。”
那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让她都不自觉地清醒了一些。
转过头来才发现是昨天不小心撞到的学姐。
杨玉环局促不安地退了几步，声音渐渐小了些：
“那个…谢谢学姐……”
“不客气，你撞上我还好说，撞上树的话可疼的，下次一定要注意一些啊。”
她随和地笑了笑，轻轻将长发拢在耳后。
旁边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抱歉地朝杨玉环微笑了一下，回到了同伴的身边。
可真是个温柔的女生。
杨玉环心想，看着王昭君与同伴谈笑时的侧脸，竟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回到E班，黑板上昨天老师留下的笔迹还未擦去，虞姬已经早早地开始自习了，还率先跟杨玉环打了个招呼。
“早啊。”
“早。”
而苏妲己也是破天荒地来上学了，不过她嘴上一直喋喋不休，说自己本来约好了去做指甲的，被自己的母亲逼来上学，心情烦透了。
刚好两人又是同桌，她就得一直听她讲个不停，不知为何听苏妲己讲话就感觉在听催眠曲，她不时低低地回应几声，最后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妲己在讲到她准备要做的某个具体的玫瑰理疗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杨玉环已经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熬夜啦？怎么一大清早的就想睡觉啊？”
嘀咕了几声后，于是她又十分迅速地转移了倾诉对象，和隔桌的女生聊了起来。
后排的虞姬有点担心地朝杨玉环的背影看了一眼。
眼皮就像千斤寒铁似的，怎么也睁不开，脑袋里就像断了片似的，耳边同学的交谈声一律变成了单调的音节，她听得不甚清楚。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杨玉环才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五节课，她赶紧借虞姬的笔记来誊抄。
“虞姬你上课怎么不叫叫我啊？”
她用手轻轻敲了敲沉沉的脑袋，声音有些焦急。
“我根本叫不醒你啊！你睡得太沉了。”
虞姬为难道，又看了看杨玉环眼下的黑眼圈：
“昨晚没睡好吗？你的黑眼圈好重。”
“嗯…可能最近压力有点大吧……不过我一直有失眠的习惯……”
杨玉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抄完笔记后，和虞姬一起去吃中饭。
而同桌苏妲己又翘课了，杨玉环打一醒来就没看见她影子。
校门口的吃黄焖鸡人很多，那是一家不大的小店，生意却很好。
两人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趁着上菜的间隙，虞姬跟杨玉环今天下午要模拟考试，本来还趴在桌子上补觉的她突然惊醒了过来。
“什么模拟考？这么突然？！”
这时菜也上齐了，配上两碗白米饭，砂锅里的黄焖鸡也“咕咚”正冒着泡，香味一下子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睡了这么久，她有些饿了。
“A中向来这样，喜欢搞突然袭击，我先提醒你一下，以免你下午忘了有这档事。”
虞姬递给她一双筷子，又将白米饭推到她面前：
“快趁热吃。”
“嗯，谢谢。”
她给自己夹了一块香菇，就着米饭咽下去，对虞姬说：“你也吃啊。”
杨玉环倒不是害怕突然袭击，只是今天莫名的嗜睡，怕自己考试时睡着了。
见吃完了饭杨玉环还无精打采的样子，虞姬提议帮她去买杯咖啡提提神。
可杨玉环一听见咖啡这种东西，脑海里又回想起第一天来A中报道诸葛亮给她喝的那杯咖啡，刚想拒绝，虞姬却已经去买咖啡的地方排队了。
她便只好在原地等待。
大概几分钟的时候，只听见人群那边传来虞姬的道歉声，她手中的浓缩咖啡洒了一地，水泥地上冒着滚滚热烟，几个男生将她围住，她正弯腰道着歉。
是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但看穿着应该是外校的，听他们语气是认识虞姬的。
杨玉环相隔不远，能看见他们不时对她拉拉扯扯的。
那些外校男生长得人高马大的，杨玉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横下心遮住脸冲进人群里拉起虞姬的手就跑。
男生们还没反应过来，杨玉环和虞姬身材比较瘦小，倒也灵活，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窜不见了身影。
“他们是谁啊？”
一路跑回了教室，杨玉环开口问道，谁知道刚刚她也吓得不轻，加上刚刚剧烈地跑了那么久，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我…不认识……”
虞姬移开了视线。
见她不想再提，杨玉环迟疑地点了点头，也没看出虞姬有什么异样，随后岔开了话题：
“没事，他们也没追上来，长得好看难免会有这样的困扰的。”
杨玉环笑了笑，拿起抽屉里的笔记继续誊抄。
虞姬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轻轻呼出一口气。
高二的会考的考室是打乱了顺序的，杨玉环所在的考室离E班不远，下午直接考了三门主科，晚上考物理。
三门主科考得还好，就是晚上考物理的时候，实在抵过过睡意，收卷的时候还有半张没做完，当老师提醒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她才火急火燎地赶，也没来得及坚持。
第二天成绩公布，结果可想而知。
班主任是教物理的，在杨玉环插班进E班的时候，他是看了她的中考成绩的，三门主科接近满分，那时他还在想这么优秀的学生怎么会分到了他的班上，以为捡到了一块宝，谁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叫了几个同学将试卷发下来，教室里挺安静，平常E班的同学是不怕班主任的，只是每次发成绩，他总会大发脾气，大家也习以为常，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
“这次入学模拟考，我要表扬一些同学，同时也要批评一些同学。”
刚拿到试卷的杨玉环看见答题二卷上的红色叉叉，手抖了抖，苏妲己凑过来看了看问道：
“环儿，你多少分啊？”
杨玉环赶紧把分数用手给遮住，这该是她这辈子考得最差的试卷了，一百一十的满分，她只考了五十多，二卷上的解答题字迹潦草，解题思路也十分混乱。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班主任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头顶，像刀子一般。
“这次的成绩，我很不满意，”班主任环视了教室一圈最终看向杨玉环，“特别是，杨玉环，你站起来。”
就像身体突然触电一般，她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班主任看她的眼神有无奈，也有可惜。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杨玉环同学？你其他科和虞姬同学差不了多少，唯独物理这门科目少了别人五十多分，人家能考全年级第一，而你却因为物理拉分掉出了前一百？你说可惜不可惜？你说气不气？”
班主任当然没给她留一点面子，杨玉环有点想哭，只能任凭热浪爬上了脸颊。
“我看看你试卷，你看看，解答题第一问就写错了，就这么简单的牛顿第二定律你也不会？最近就看你上课状态不好，不及时改正到时候高考来了后悔也来不及。”
见她不吭声，班主任追问道：
“那你说说，牛顿第二定律的概念是什么？”
杨玉环是被班主任骂得脑袋一片空白，也想不起他说的牛顿第二定律是什么。
“我……”
同桌苏妲己从抽屉里找出物理书找到答案小声提醒杨玉环。班主任耳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苏妲己你也给我站起来！嘀咕什么呢？你以为你弃考了就很厉害？”
苏妲己扔下书，哼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都是些富家公子小姐，班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们两个去我办公室，下课后给我分析一下成绩吧。”
杨玉环头越埋越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
等她反应过来，苏妲己已经把她拉出了教室，她当然没带她去办公室，而是去了操场。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的侧脸上，杨玉环一副揣揣不安的样子，而苏妲己则没心没肺地笑着。
不时朝操场中央踢足球的高一学弟抛一个媚眼，弄得高一学弟红着脸去捡球。
“你很在意你的成绩吗？”
“不知道，感觉自己以前应该是在意的吧？”
杨玉环靠在栏杆上，突如其来的风凌乱了她的发，她伸手将头发用皮筋箍在脑后，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叹了一口气。
“做到最好，就不会让妈妈失望了吧？”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明明平时，母亲也不太在意她的成绩的。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女生，别气馁，下次会考好的。”
苏妲己安慰她道。
第一次见她？杨玉环努力咀嚼这句话的意思，刚想问她，只见苏妲己信步闲庭般地踱到操场中央撩学弟去了。
结果是成绩传到了李叔叔耳里，他倒也没说她什么，只是说高中压力大，成绩只是一串数字，身体最要紧，也不知道他跟班主任说了什么，从那以后班主任也没在班上骂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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