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沐卿雪经过魏森引领，前往蓝海七楼的一家高档咖啡厅。

魏森把她送到靠近落地窗的座位旁，恭敬说了一句

工具人“小张总，人已经带来了”

然后转身离开，训练有素，丝毫不拖泥带水。 沐卿雪拎着背包站在桌前，悄悄朝对面的男人投去一瞥。 没错，的确是昨晚见过的那位。 张艺兴今天换了一件灰蓝色衬衫，系的那条银格纹领带，她好像在某时尚杂志上看过，是品牌Diva的春季新款。 换作是别人这样搭配，很容易显得平平无奇，但穿在他身上，偏偏就低调而贵气，教人移不开视线。 果然，长得帅才是王道。 半晌，听得张艺兴不疾不徐地开口：

张艺兴“看够了么？”

沐卿雪“.....”

张艺兴“坐。”

沐卿雪“....”

张艺兴“你迟到了十分钟。”

沐卿雪愣了愣，她把背包放在一边，略显尴尬地坐在了他对面。

她琢磨着，应该怎么解释，才能稍微缓和一下这沉闷的气氛。

沐卿雪“小张总，抱歉，其实我很早就到了。”

她谨慎斟酌着言辞

沐卿雪“但因为一点私事，我刚才在蓝海门口……”

张艺兴“什么?”

沐卿雪叹了口气

沐卿雪“就……揍了一个人，揍完才上来的——关于这件事，你的助理能帮我证明。”

张艺兴沉默片刻，终于似笑非笑一抬眸，将目光从面前的咖啡转向她。

他睫毛很长，半掩住眼底深沉的墨色，有一点星光浮动，晕开了她的倒影。

张艺兴“看着挺乖，原来还会揍人？”

沐卿雪无奈道

沐卿雪“以前也有人对我产生过类似误解，但事实上，揍人跟长相无关。”

张艺兴“嗯”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张艺兴“有意思。”

沐卿雪不太明白，这所谓的“有意思”究竟是怎么定义的，但应该算是褒义，所以……他的心情大概还不错？

既然不错，就赶紧把钱包还给她啊。

她试探性地问：

沐卿雪“小张总，为避免我这点小事儿继续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要不您先把钱包给我，我马上就走？”

张艺兴从怀里取出那只小巧的粉色钱包，用食指与中指夹着，停在桌面中央。

张艺兴“这个?”

沐卿雪“对!”

沐卿雪连忙伸手要接，谁知还没碰到钱包，就又被他慢条斯理收了回去。

张艺兴淡声道

张艺兴“你用什么来换？”

沐卿雪“......”

沐卿雪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她难以置信地反问

沐卿雪“我钱包里就两百块，要不……您拿走一百？”

搞什么，她穷得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他一家大业大的的富二代，有必要为难她吗？

还有没有人性了！

张艺兴手指微松，钱包就掉在了桌上

张艺兴“我要你的钱干什么？”

沐卿雪“那您的意思是……”

沐卿雪心生警惕，她下意识把自己衣领的扣子系好，

沐卿雪“对不起小张总，我不会为了这二百块钱献身。”

张艺兴“.....”

张艺兴挑眉，将她细细端详一回，神色微哂：

张艺兴“你还挺有自信”

哦，看这架势，不是让她以身相许。

沐卿雪稍稍放心，自动忽略他语气里的嘲讽，努力挤出天真纯洁的笑容。

沐卿雪“那么小张总，您到底有什么指示，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肯定照办。”

张艺兴看着她，片刻若有所思问道：

张艺兴“你会调酒?”

沐卿雪“会啊”

张艺兴“好”

他直截了当地吩咐，

张艺兴“把雁南飞的调制配方写给我。”

沐卿雪想起来了，敢情自己昨晚调的那杯“雁南飞”是他点的，他就是7号包厢的客人。

她蹙眉，神情为难。

沐卿雪“对不起小张总，别的配方都行，但雁南飞不行。”

说完，她犹豫再三，又像下了极大决心似的，补充了一句。

沐卿雪“要不，把身份证给我就行，钱包和二百块钱，您都留着算了。”

沐卿雪瞄着自己的钱包，难得显出一丝委屈之情，暗自感叹阶级间的隔阂太深了。

沐卿雪“您是有钱人，可能不理解我们穷学生的难处，这二百块是我两周生活费。”

碰巧这时服务生端了新的咖啡过来，张艺兴直接跳过了二百块钱的话题，他说

张艺兴“要加糖吗？”

沐卿雪“.....加”

他拿起金边小匙，舀了块方糖加在她杯里，又将咖啡杯推向她面前。

他的手精致白皙，骨节修长分明，简直是艺术品，一般来讲，男生的手好看，在沐卿雪这里是特别加分的。

譬如说李晨曦喜欢的那个学长霍晔，手就挺好看，为此她连拒绝霍晔的时候都很客气，等他离开之后才扔掉了他的花。

当然，霍晔的手跟张艺兴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她左手端着咖啡杯，右手托腮，兀自出神，忽听沐卿雪又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张艺兴“看来在沐小姐眼里，我好像比这二百块钱更加迷人。”

沐卿雪“......”

沐卿雪干咳一声，试图挽尊：

沐卿雪“您别误会，我也只是在思考和您谈拢的可能性，毕竟调酒的配方我不能给，您又不愿意把钱包还我。”

张艺兴“我也并非一定要配方。”

沐卿雪“啊？”

张艺兴薄唇微弯，笑意很浅

张艺兴“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们也可以选个折衷的方案。”

沐卿雪“什么方案？”

张艺兴“你每晚来我住处调一杯‘雁南飞’，以天数付款，价格你定。”

酒吧的工作刚丢，新的邀请就来了，沐卿雪深感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眼神一亮。

沐卿雪“一杯二百块。”

张艺兴“.....”

张艺兴平静从容的表情，有了一瞬间微妙的裂痕，他无语半晌，话尾似在叹息

张艺兴“嗯，沐小姐果然对二百块的钱数情有独钟。”

沐卿雪严肃反问

沐卿雪“你觉得这个价格高了？”

是低了，没想到她的追求比他想象中还要低一些。

张艺兴说道

张艺兴“加个零吧，一杯两千。”

沐卿雪“?”

沐卿雪差点以为自己又听错了，她原本以为这工作轻轻松松，二百块够多了，这怎么还带买家主动涨价的？

她正迷惑，听得张艺兴又道

张艺兴“从明天开始，每晚21点到达城北祥云花园，不要迟到。”

城北是富人聚集地，祥云花园更是那里的豪华别墅区，一般人是住不起的。

沐卿雪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之处

沐卿雪“小张总，我学校在城西，离您的住处很远，而且我也租不起城北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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