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约瑟夫推开房门时，伊索背对着他坐在书房桌旁，两年前杰伊就是坐在这里去世的。
“我打开了父亲桌子下的保险箱......”伊索听见响动，回头对约瑟夫说到。
“里面有多少钱？”
“才没有。只是一些项目合同......”伊索将一叠叠白纸整理好，拿起了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张画布。
“这是什么？”约瑟夫凑过去看。
伊索的手臂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是我给父亲画的第一幅画。”
约瑟夫心一沉，沉闷地问道：“......你还好吧？”
伊索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没事。”
“有时往往是因为爱一个人才想会杀掉，你没有必要感到后悔。”
“我没有后悔，约瑟夫。”
“那就好。”他如释重负般地环顾了下四周，转移了话题，“有一个好消息——摄影展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了。”
“真的吗？”伊索的语气又变得欢快，“我真为你高兴。”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还是定下来了，还拉到不少投资。”约瑟夫笑着把手上的合同递给伊索。
“那你之后记得和我工作室报备一下，我好给你安排行程。”伊索仔细端详一番后，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好吧，那我也有一个好消息。”
他看着约瑟夫期待的眉眼，说道：“我和艾格打好招呼了，我打算复出。”
他根本没注意到约瑟夫直接垮下来的嘴角，沉浸着继续讲到：
“你不是一直在催我复出嘛，我最近也是把最后一幅画好了，这几年的足够开一个展了。正好你办展旁边有一个小展厅，也许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办，这样客流量也许会更多，话题流量也是。”
“......”
约瑟夫只是沉默不语，他看着伊索期待的眉眼，弯下腰来搭住他的肩。清了清嗓子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伊索，你一直是个很伟大的画家。”
“大家都知道你，你想什么时候复出...其实都可以。但是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为此等了太久，我不想有任何地差池。
“......我希望这次的展出只有一个主角，伊索。”约瑟夫说罢低下头，不敢去和伊索对视，却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抬起头来时他就已经想好怎样去应对伊索那双冰冷的双眼，却没想到面前的人只是有些惊讶地半张着嘴，眼眶微红。
“对不起，我在乱说。你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他连忙道歉，但伊索只是摇摇头。
“...没事。我明白了。”他的语气很冷静，不知震惊和失落哪一个情绪更多些，转过身去。
“伊索，对不起......”约瑟夫拉住伊索手腕，想将他搂入怀中，却被伊索推开。
“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点。就算不办展，我也有其他事情，没事的。”他沉闷地回应道，“既然是为了你的成功，这一点不能算是牺牲。”
他闭上眼，任凭约瑟夫的手摸过他的额头和脸颊，表情却变得严肃：“但我依旧要问你一件事。”
“什么？”
“今天有一个记者死在了发布会。”
“那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还没说是谁的发布会。你知道是谁，否则你不会是这个反应。”伊索冷冷地说道，“他对你的展出一直持反对声音，不是吗？”
“......”
“约瑟夫，不要背着我干傻事。你要依靠媒体，你就需要允许它负面的评价存在，你总是这样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我没有总是这样，只是那一个人而已。”约瑟夫沉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我让他死在了同行的发布会上，反对我的声音消失了，同行的展出也搅黄了，同排期内不会有任何竞争和我有冲突——没有人会怀疑，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要去做利益最大化的事。你现在要反过来质疑我了？”
“......你想要坐稳位置，不能光听赞美，约瑟夫。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会感到奇怪。”
“那个记者......他太有话语权了，你知道么？如果他的报道发了出去，影响太大了，伊索。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这些作出了多大的努力...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我们的心血全部白费，下一次这般的话题度要等到什么时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倒要开始装好人了？还是说你也要反对我？”
伊索五味杂陈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人，长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反对你？我只是希望不要脏了你的手。”
“你不需要为我去掌管一切，有些事我可以亲力亲为。”
给他点自由吧，至少说明他还算聪明。伊索这么想着，反正所有金钱和资源都会流至自己运营的工作室。“...好。只是以后你做了什么，要和我说，可以吗？”他扶着额头走向门口，“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还是老毛病？”
“嗯...有点头痛，明天的约会可以改时间吗？”
“当然可以，那就改到展出结束后吧，我们好好出去玩一次。”
伊索微微一笑：“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然后转开了门把手。
“伊索。”
他听到约瑟夫的呼唤，回过头去。
“...我在发布会上又遇到了那个女人。她和我说，就像麦克白一样，要小心身边人。”
他屏住了呼吸。
“'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伊索？”
一阵致命的沉默后，伊索故作轻松地回应道，语气比先前更加温柔：“自然是当心亲近之人的背叛。”他当然是听出了其中的含义，却也没有想多作解释，只是径直出了门。
.
.
作者今天是加入话本第400天
作者♡(*´∀｀*)人(*´∀｀*)♡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