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不可思议，但是这话从安格尔嘴里说出来，莫飞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只是听安格尔继续往下说，但是安格尔却适时地停止了，继续看四周。
莫飞还是有些好奇的，就问
莫飞“喂，凶手是谁？”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不答反问
安格尔“你觉得，许玫跳舞怎么样？”
莫飞一愣，想了想，回答
莫飞“跳得很好吧，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安格尔忍不住笑了起来，道
安格尔“许玫跳舞很好，也很卖力。”
莫飞“卖力？”
莫飞问。安格尔点点头
安格尔“因为机会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所以势必要珍惜。”
莫飞吃惊
莫飞“真的是她杀的人么？”
安格尔微微摇了摇头，道
安格尔“去后台看看吧。”
莫飞也不着急，说实话，要是放在以前，有人说话老这么卖关子他早就揍人了，不过安格尔这么不紧不慢的，他也不上火，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后台的众人虽然都还为安娜的去世感到悲伤，但是毕竟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所以一个个还都挺开心的。
导演是个秃老头儿，问安格尔
导演“杀死安娜的凶手抓到了么？”
安格尔点点头。
导演“抓到了？”
导演吃惊地大喊了一声，其他人也都围拢了过来，纷纷问
众人“是谁啊？”
安格尔并不说话，问
安格尔“许玫呢？”
许玫“我在这里。”
说话间，就见许玫拿着表演时穿的衣服走了出来，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清瘦美好的身材，一看就是善舞之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安格尔看见了她手上拿着的那双鎏金舞鞋，伸手过去
安格尔“真是精致的鞋子，给我看看行么？”
许玫将鞋子递给了安格尔。安格尔拿到手里，仔细地看了看，道
安格尔“做工真是精细，需要花很多功夫吧？”
道具师点头
道具师“这鞋子是真的鎏金的，非常昂贵，做一双鞋子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安格尔敲了敲鞋子上的鎏金花纹，问
安格尔“这么硬，能跳舞么？”
道具师无所谓地笑了笑
道具师“我们可是按照演员的脚制作的，非常的合适，里面也很柔软。”
导演“对。”
导演笑道
导演“等到这次的大型巡演结束了，我们会把这双鞋子拍卖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抬眼看道具师
安格尔“所以你承认是自己杀了安娜了？”
……安格尔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那道具师的脸上表情变化了一下，怒道
道具师“我……你胡说什么？有什么证据？”
安格尔并不理会他，而是回头看许玫
安格尔“你也有怀疑是不是？”
许玫脸色苍白，良久才轻轻地点点头。
道具师“我……”
道具师还想争辩，导演却问许玫
导演“小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许玫摇摇头。
任何人“那你怎么会怀疑？”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问。
许玫“我……”
许玫犹豫了一下，抬头看道具师。安格尔看了看两人，淡淡道
安格尔“因为这双鎏金舞鞋穿起来太舒服了，是吧？”
众人一愣，道具师的脸色也一白，许玫点了点头，良久才道
许玫“是的。”
安格尔伸手从莫飞的手里，拿出了那个文件袋，取出里面的照片给众人看。
安格尔“一张是安娜的脚，穿着她惯穿的红色舞鞋。”
安格尔边说，边又将另一张鎏金舞鞋的照片也拿了出来
安格尔“这是鎏金舞鞋的照片”
边说，边将两张照片举到一起给众人看
安格尔“有细微的差别……在大小和形状上面，换句话说，安娜的脚穿进这双鞋子里，会在跳舞的时候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因为这鞋子是按照许玫的脚定做的。”
众人都齐刷刷转脸看道具师，就见他脸色苍白。
安格尔“舞台是红木地板的，缝隙里，有一些血迹。”
安格尔道
安格尔“虽然已经经过了清理，但还是存在，那里是第一现场。”
说话间，奥斯也带着警员过来了，听后一皱眉，对手下道。
奥斯“去舞台上做鲁米诺测试。”
警员下去照做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跟奥斯说
警员“探长，有反应，很多很多血。”
奥斯皱眉，看安格尔。安格尔道
安格尔“去外面看看吧。”
说着，带着众人去了舞台。鲁米诺反应让血迹无所遁形，在冷色蓝光的照耀下，血液喷溅的轨迹清清楚楚。
安格尔“看这里。”
安格尔指着布景板的位置，道
安格尔“血迹有一条清晰的断层，嘎然而止，说明被布景板挡住了。”
说着，看那道具师
安格尔“刚刚我们动布景板的时候你很紧张，因为那是最后一张布景板，如果弄坏了，就没有了，是吧？”
导演一愣，看道具师
导演“一般布景板不是每次都做两张的么？”
安格尔指了指地板
安格尔“有几个钉子和其他的钉子并不一样。”
说着，对几个警员指了指地板
安格尔“撬开来看看！”
警员们面面相觑，都拿来了工具，敲开舞台的地板，就见下面有东西，弄出来一看，是一张溅满了血的布景板，还有一个箱子。
导演“这是放演出服装的樟木箱子。”
导演道
导演“因为演出的服装都很贵，所以都放在樟木箱里，箱子有很多，都是道具师负责的。”
奥斯“打开箱子。”
奥斯吩咐。
两个警员打开了箱子的盖子……一股恶臭扑鼻。众人都一皱眉，就见箱子里有一具女尸，脖子被刀划开了，看来是被人割.断.了颈动脉死的，双脚膝盖以下部分.被.砍.去。
任何人“安娜……”
有几个工作人员都喊了起来。
奥斯“为什么杀人？”
奥斯问道具师。道具师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道具师“安娜是个跳舞的天才，她是没法体会辛苦努力却不成功，一生只能跳一次完美舞步的那种心境的……所以她无法演好鎏金舞者的角色。但是我看到许玫经常一个人默默在夜晚的舞台上练习，虽然没有观众，但是我觉得她比安娜跳得更好，然后我就想，也许许玫更适合穿鎏金舞鞋。”
众人沉默不语，导演也叹了口气
导演“许玫虽然天分不如安娜，但是经过后天的努力，现在已经超越安娜了。”
道具师 那次做鞋子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将鞋子做成了许玫脚的尺寸。
道具师 第一次表演结束后，安娜晚上约我来这里，说鞋子有些不舒服，想让我给她改改……我突然就觉得她看起来很让人厌恶，她春风得意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道具师 为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用受任何的挫折就能成功？
道具师 我亲眼看见过别的舞者为了保持身材，每天都饿着肚子，但安娜是天生就吃不胖的人，身材、柔韧性、乐感、聪明、漂亮的脸蛋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生的好，她一生下来就注定可以没有任何困扰地跳舞，但她对于舞蹈的热爱远不及许玫！
道具师 这让我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我在舞蹈学校学了七年，后来才知道，我的身材不行，不适合跳舞！我只能放弃舞蹈来做道具！我这种心境，她这种人怎么能体会？！
道具师 所以我一失控就用手工刀杀了她。我记得她当时跟导演讲过她的噩梦，所以就将她的尸体这样处理了，造成一种诡异的迹象，看起来就像是变态影迷或者跟踪狂干的，然后拍了照片寄回来……”
道具师絮絮叨叨地说完后，转脸看其他人，就见众人都一脸惊骇地看着他，便冷笑了一声
道具师“干嘛这种表情？！你们每个人都是经过努力才上来的……难道看到她那样的人不让你们觉得厌烦么？你们看到那么完美又走运的人的时候，就没有希望她们有一天会倒霉、会痛苦么？看到这种人，让我觉得自己完全很没有价值，我的付出很廉价，所以我要让她也体会到痛苦。”
众人都低着头听完，面面相觑，奥斯摇头，对警员说
奥斯“押回去。”
几个警员上来，给道具师戴上手铐，推了出去。等人押走了，奥斯对导演道
奥斯“案子已经破了，你们自便吧。”
说完，拿过了那些照片，将两双鞋子对比着看，嘴角抽着看安格尔
奥斯“这样也能看出不一样来？”
安格尔挑挑眉
安格尔“在我看来有很大的区别。”
奥斯摇摇头，将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对安格尔道
奥斯“谢啦，我明天把报酬给你送过去，先走了。”
说完，对一旁的莫飞点了点头，带着人走了。
莫飞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一方面是因为刚刚舞剧那持续不断的音乐，另一方面是道具师那过于骇人的杀人理由。
莫飞“回去么？”
莫飞看安格尔。安格尔想了想，摇摇头，道
安格尔“去参加庆功宴吧？”
莫飞吃惊
莫飞“这些人还有心情办庆功宴啊？”
安格尔点点头，示意莫飞看在那里收拾东西的演职人员们，淡淡道
安格尔“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杀害安娜的凶手是谁，所以都在压制内心的快乐，现在凶手被抓住了，也就表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以显露快乐了。”
莫飞皱眉，看安格尔
莫飞“他们高兴是因为舞剧成功？还是因为安娜死了？”
安格尔耸耸肩，看莫飞
安格尔“你有没有嫉妒某个人，嫉妒到希望他不幸的时候？”
莫飞一愣，想了想，老实地点点头
莫飞“有时候，会觉得很不公平。”
安格尔点点头，良久才道
安格尔“可能，你也是那种能让人嫉妒到想你死的人吧。”
莫飞哭笑不得
莫飞“的确是有很多人想要我死，不过应该跟嫉妒没关系。”
安格尔笑了笑，摇摇头，和莫飞一起去了舞台后面的酒店。在酒店顶楼的一个小厅里，红鞋子舞剧团组织了一个小型的舞会，来庆祝这次演出的成功。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参加了，当然还有准备大把送钱来的赞助商们。
而今晚，受到众星捧月一般待遇的，自然就是这次的女主角，许玫。
这时，音乐响起，安格尔示意莫飞等他一会儿，自己则缓步走到了许玫身边，低声道
安格尔“请你跳支舞可以么？”
许玫转脸见是安格尔，就点了点头，这个男人身上透着一种莫名的优雅，让她很难抗拒。
当然，第一次成为焦点和主角的她，现在沉浸在从未经历过的幸福之中，像安格尔这样男子的青睐，让她更加的幸福。
安格尔带着许玫走到舞池中间，莫飞端着杯子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安格尔为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别人很难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安格尔“我看了你的表演。”
安格尔对许玫道
安格尔“很不错。”
许玫笑了笑
许玫“谢谢。”
安格尔微微一笑，话锋一转
安格尔“安娜的那只黑猫，是你送给她的吧？”
许玫一愣。安格尔道
安格尔“其实有很多人看出了你的舞已经跳得比安娜好了，自然安娜也注意到了，而你又喜欢穿着一身黑衣服跳舞，所以才会送一只精致美丽的黑猫给安娜，这也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压力。”
许玫的脚步微微有些错，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
安格尔“你每晚在这里练习，也是知道道具师之类的演职人员大多很晚回去……你在台上跳的，事实上是主角的舞步，而不是配角，为了证明的只有一点——你比安娜强。”
安格尔依然语调平静地道
安格尔“也许你的本意只是让别人注意到你，但是你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痛苦，刚刚道具师说出的话……其实也是你的心声吧？安娜会跟导演说那样的梦境，其实是有意要把主角的位子给你，导演也有了这方面的意思，就当你觉得一切顺利进行了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这场凶杀案。”
许玫眼眶有一些湿润，此时，一曲终了，安格尔退开了一些，很绅士地将许玫送回了舞池边，低声道
安格尔“那只黑猫知道你内心的秘密，你想用它困扰安娜，到最后，却是它困扰了你，我想，终此一生，它都不会离开你的梦境了。”
说完，礼貌地对许玫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安格尔在桌边吃莫飞给他做的早饭，就看见莫飞拿着报纸边看边从外面进来。
莫飞“安格尔。”
莫飞道
莫飞“许玫退出红鞋子舞剧团了，说她以后都不再跳舞了。”
安格尔听后倒也不显得吃惊，只是问
安格尔“外界的评价呢？”
莫飞看着报纸，道
莫飞“好多观众都被她感动了，说她才是真正的鎏金舞后。”
安格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喝粥。
莫飞“怎么了？”
莫飞看出安格尔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安格尔“赞誉往往来得荒唐，荣耀也大多不真实。”
安格尔用纸巾擦了擦嘴，对莫飞说
安格尔“你去开车，我带你去看我奶奶。”
作者读者们，这本书是双男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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