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将幻想之人的名字在笔记本上用鲜血书写一万次 那么那个人就会真实存在
『嘉德罗斯』
你在你爱人的书房发现了一个暗室。
暗室并不奇怪,因为在这样大一座城堡式庄园里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偏偏会出现在嘉德罗斯的书房里?
你设想了很多,比如你的丈夫金屋藏娇,比如你的丈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没有,你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处:嘉德罗斯是个很好的人。
你的记性并不好,记忆里屈指可数的只有嘉德罗斯,他是你生活的全部,你甚至怀疑没有他你能不能活下去,毕竟你是那么依赖他。
最后,你还是找了手电筒,重新站在暗室前,照了进去,里面一片幽暗,看得人鸡皮疙瘩哗啦啦地掉。
鬼使神差地,你走了进去,可是明亮的光线却被大片大片的黑暗所吞噬——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你渐渐地开始害怕,可是回头看去只有小小的一个光点,你想要往回跑,可是双腿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脑海里有什么在说着,里面藏着你记忆的秘密。迈开腿向前走,里面越来越冷,你走得越来越快。
“踏、踏、踏。”
直到你面前出现了一间房间,它被设计成了奇怪的样子,像祭台一样,祭台上摆着一本皮质的笔记本,做工精致,只是纸张已经变成了波浪状。
你伸手打开它,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传说用自己的鲜血为墨,将幻想之人的名字写一百遍,那人便可存在于世。”陈旧的纸张显示着时间的长久,你不敢再往下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笔记本应声掉落,你的腿在发抖,你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没跑两步,你就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嘉德罗斯。
不知何时,暗道里的壁灯都亮了起来,他站在不远处脸色阴郁:“你怎么会来这里?”那一刻,你知道笔记本上的东西都是真的。
你的丈夫创造出了他妻子,一个不存在的你,一个臆想的你,多么荒诞可笑!
他一步步地走近你,展开了双臂,似乎想要抱住你,像拥抱一副虚拟的画一样,你木讷地回抱住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嘉德罗斯的下巴垫在你的头顶上,随着暗室里祭台上摇摆不定的烛火,他脸上的表情愈发晦涩,墙壁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可怖,你闭上眼,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说。
“你都看到了?”过于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丝阴寒顺着脊背慢慢地爬上身体,你被迫镇定下来:“是,是的。”视线被黑暗所占据,鼻尖大抵是碰到了他的锁骨吧,有些疼。
嘉德罗斯的盯着地上的笔记本,不悦的语气让你感到陌生:“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你颤抖着点点头,然而心里想要跑掉的想法控制不住地膨胀起来。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他要应付一个很麻烦的会议,你表面乖巧地给了嘉德罗斯一个甜甜的离别吻,暗地里却思考起出了庄园往哪里跑比较好。
让你感到意外的是,嘉德罗斯走后整个庄园静悄悄的,思维如同白纸一样单纯的你并没有察觉到你再次踏入一张陷阱。
黑色的轿车里,嘉德罗斯坐在副驾驶上,鎏金色的眼睛逐渐被疯狂所取代,看到你急匆匆地跑来时终于开始转动。
黑色的发丝被他绕在指尖把玩着,瓷白的肌肤被划出了几道血痕,那是不顾一切的挣扎留下的,而那只是徒劳。
你坐在车里,看着熟悉的风景倒退回去,开始的惊慌全然被麻木取代,嘉德罗斯抚摸着你的脸,仿佛在触碰什么神圣的雕塑一般。
原本只是虚拟的,因为有他在身边才有了生命
所以乖乖留在嘉德罗斯大人的身边吧
『格瑞』
你出了一场车祸,但是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记忆只停留在医院的病房里被你的先生抱住那一瞬间,格瑞抱着你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对待你小心翼翼,像失而复得的宝贝。
不管是车祸还是车祸前的记忆,你都全然忘记,而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先生”格瑞,你也是毫无头绪,从医院回到家,你也半点儿东西也想不起来。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如同玉石般的青年将手放在你的头顶,然后坐在你的旁边。你摇头,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壳出来,然而却被你再一次否定。
“啊,”你注意到了他的手指有或深或浅的疤痕,其中一道似乎还是今天刚刚划伤的,“这里,怎么了?”见你疑惑地盯着伤口看,格瑞迅速解释道:“不小心划伤的,对了,你饿吗,我去煮饭。”
伤口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或许真的是不小心划的吧,你安慰自己的在心里这么想。
日子越发的平淡,你也渐渐地对格瑞重新产生了感情,可越是看上去毫无波澜,越是背地里暗潮涌动。
和格瑞冷战的起因是因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很普通,扔出去就找不到的那种,但是格瑞一方面把它当成宝贝,一方面背着你在上面写写画画。
你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格瑞绝对瞒着你什么事情,手上的那些伤口,绝对不是简单的下厨可以做到的,你暗自思忖起来。
如果看到笔记本的话,是不是会有点头绪?
到底还是让你在某个看起来很像暗室的地方找到了那本神秘的笔记本,手指在触碰到笔记本的表皮一秒时,身后不远处的门毫无征兆地关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你从心底里,由内而外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在旁边昏暗的蜡烛光还亮着,让你不至于太慌张。翻开笔记本,满满颜色诡异的都是你的名字,像是,像是——
干掉的血迹。
“格,格瑞!!”你六神无主,腿一软向下坐去,然而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托住了你的后背,格瑞自后面捂住了你的眼睛:“别看,别看,没事了没事了。”
别看?你颤抖着抱紧他,感觉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可以依靠一般:“你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格瑞的声音有些不想面对的痛苦:“假的假的,你是真实存在的。”
假的?真的?
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那就一直自我欺瞒下去吧,永远困在属于格瑞的童话里
『雷狮』
梦里你似乎在跟一个人对话,或者说,在跟另一个人对话,你似乎在说——我爱你。
“我爱你……”
你梦魇了,可是从前从来没过这种事情,这是第一次梦魇,你承认你害怕了,坐起来的动静弄得有些大了,睡眠本就浅的雷狮睁开眼睛看到了你颤抖的身躯。
他心里一惊,立马把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肩膀上的手很烫,要通过薄薄的睡衣一直烙进皮肉与骨血之中,一向对待什么都游刃有余的雷狮居然此刻手足无措。
手接触到你冰凉皮肤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你搂到怀里好好捂热,他实际上也这么做了,温暖的怀抱让你安心了不少。
“雷狮……我……”泪眼婆娑的小姑娘看起来可怜巴巴,雷狮轻轻地拍打着你的后背,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他最不擅长哄人。
“我做了噩梦,”一个关于你的噩梦,“我梦到我在跟另一个说‘我爱你’。”雷狮愣住了,然后安慰道:“梦都是反的,别瞎想。”
你沉默片刻,盯着窗纱缝隙照进来的一束月光不说话,趴在雷狮的肩头你早就没了睡意,然而雷狮明天还要去公司,而他因为某个方案已经是好几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可能今天晚上跟着你不睡觉。
你躺下来,背过身睡觉,却没有发现背光的雷狮眼睛闪过一丝阴霾,后背突然凉嗖嗖的。
梦里让你感到害怕的不是跟别人说“我爱你”之类的,而是“另一个人”长着和雷狮一模一样的脸。
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万无一失的,比如雷狮每天回家对你露出的笑容有几分疲惫,比如晚上睡觉总会抱得你紧紧的,比如他身边的朋友都很少见到你,甚至会有惊讶的表情。
……
满满都是你的名字的一页,两页,三页……整整八十一页……你抿紧嘴唇翻阅着书房里的东西,希望还能翻出些其他的东西,虚锁着的抽屉里有一沓纸——画出来的少女与你一模一样。
不论是生气时鼓起的脸颊还是笑起来的眉眼和弯起来的嘴角,似乎都经过精准的丈量一般画像上的少女眼里只映一个人的身影。
被人抱住的那一瞬间你才恢复了意识,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了,“我不是说了你不要进书房吗?”雷狮搂得你更紧了,似乎要将你融入到骨血之中。
“雷狮,”你挣扎起来,“你弄疼我了。”雷狮的表情不像你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你之前在金融节目里看到过的,宛若掌管杀伐的帝王,他谈笑风生,却让人看出他的冷静。
而现在的他,像一个被神要抛弃的信徒一样。你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存在,你是被他创造出来的一个人,还是他精神有什么问题,而以为你是被创造出来的。
太阳还没完全落下,而你却开始犯困,窗外的太阳变得血红,钟表的滴答声由近及远直至完全消失。
信徒摔碎了供奉在神坛上的神像
他不需要不听话的神明
『安迷修』
爱人有个深红色封面的笔记本,从侧面来看,里面的纸质应当是牛皮纸质的,你好奇心极重,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几回。
“里面是什么?”
“我能看看吗?”
无一例外的,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这让你心里很不安,在一起前说过的,不可以有任何隐瞒的,难道是关于初恋的事情吗?不不不,不对,安迷修说你才是他的初恋啊。
他有所隐瞒了什么?爱人之间本该两心无间的,这还是他说的话,你闷闷不乐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安迷修在厨房忙活,香喷喷的饭菜也不能驱散你心里的小雨雾。
你心里发酸,像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刺痛了心脏的同时也同时刺激着鼻子也酸,你咬牙切齿——到底是哪个小狐狸精让他这么上心!!
“怎么了小姐,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察觉到你不像往常一样在他做饭时抱住他的腰撒娇,也不像之前像只猫一样偷吃,安迷修摘下围裙,拉开凳子在你对面坐下来。
饭桌上都是爱吃的,但是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勉强夹了只鸡翅到碗里,筷子戳了戳面前的白米饭:“我说安迷修,那个本子……到底有什么?”
只顾着自己沮丧的你没有注意安迷修急促的起伏的胸膛和桌下握紧了拳的左手,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仅一下,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又恢复的常态。
指节敲了敲你的脑门,明知道自己没有用力,看到你皱眉后停下了敲击,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秘密,小姐,我不希望你翻开它,我不想我们有结束。”
有那么严重吗,你把情绪隐藏在碗后,但是偷眼却看到安迷修的笑容有些生硬,和往常全然不一样。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翻看那个本子,他这才恢复放松的笑容。
你喝了口牛奶,嘴边的白色奶渍吸引的安迷修的视线,早上还迷迷糊糊的,安迷修约过餐桌吻去你的嘴边的奶渍。
替他系好领带,习惯地在他下巴上亲一下,然后看着他的车穿过自己庭院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你才朝着抽屉走去。
密码并不难,是你的生日。
本子就静静地安置在抽屉里,像一颗暴露在空气中的心脏。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他初恋,只是看看……你这么安慰着自己,打开了笔记本。
原来安迷修这么可爱,还信这种传说啊,鲜血书写她/他的名字就可以让这个存在世间,往后翻你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内页全是你的名字,你无法想象他是用什么写下。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可是刚转身就脚软了,意识也混混沌沌,安迷修是个聪明人,从你不停地追问本子时他就察觉到了。
而他嘴角是柔柔的笑意,眼底是往不透的深情,就站在那儿,看着你一点点沉睡。
啊,真麻烦啊
撕掉这些再把她做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