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峰峻十八楼的会议室里,马嘉祺和宋亚轩相继进入,两人坐在空旷的房间里相顾无言。
沙发旁的乐器架上放着几把熟悉的吉他,马嘉祺见状,走过去拿起吉他,纤细的手指娴熟地轻拨几下,发出了几声,马嘉祺听见眼睛不由地弯了起来。
抬头看见宋亚轩已经走到了乐器旁,笑着拿起其中一把吉他:“这吉他看起来好像是我的那把。”接着,也像马嘉祺一样轻拨着琴弦,空灵的声音缓缓溜了出来。
两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配合着弹吉他,企图用音乐驱散空气里弥漫着的沉默气氛。
啪嗒一声,马嘉祺和宋亚轩停下动作,顺着声音望去,见到了长高了不少但仍青涩的刘耀文。
见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刘耀文走过去拍了拍两人伸出的手,眼神迷茫并且有些不知所措。
宋亚轩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可以坐到那个沙发上。马嘉祺没看见宋亚轩的小动作,开口道:“坐吧,坐那儿也行。”下巴朝对面沙发扬了扬,见刘耀文坐了下去,又重新和宋亚轩一起坐了下来。
三个人坐到那,沉默又再次蔓延。
明明是熟悉的朋友,却相顾无言;明明是朝夕相处的队友,却坐在一起难以交谈。
刘耀文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刚喊了一声“马哥”,门又啪嗒地开了。三人望去,看见丁程鑫站在门口握着把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丁哥,来了。”“丁哥。”“丁哥。”
三声“丁哥”把丁程鑫唤回了神。看着眼前三个站起来的弟弟,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松,默不作声地垂了下来。胳膊放在身后,手握成了拳头,然后才缓缓松开,手掌上是一排排指印。
笑着走到刘耀文身边坐下,眼睛不自觉地和马嘉祺对视了一下,马嘉祺轻轻地朝他摇摇头。
丁程鑫愣了愣,缓缓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在沙发上。
眨了眨眼,企图将内心那份悲伤和气愤散去,可终究抵不过,只能死死的贴着沙发,小心翼翼地深呼吸。
丁程鑫看了看刘耀文和宋亚轩,两个人正坐的直直地看着他,乖巧懂事。
“你们都才来吗?”
丁程鑫这句话像是开启了某些开关,两个小孩你一嘴我一嘴地说了起来。马嘉祺偶尔加入交谈,时不时地将话题抛给丁程鑫,如释重负地着看丁程鑫加入群聊,听着他讲话。
“各位,来这里是想给大家说一件事。”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四人的交流,四个人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知所措。
“台风少年团即日起,解散。”
丁程鑫沉默,马嘉祺沉默,宋亚轩沉默,刘耀文沉默。
“但是,你们将通过参加比赛,排名在前五的重新成立团队再次出道。”
工作人员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丁程鑫的气愤,马嘉祺的皱眉,宋亚轩的无助,刘耀文的低落,他全都看在眼里。低头看了下台本,面无表情地照着字念了下来。
“我们通过与姚景元协商,姚景元决定不再参与此次比赛,加入时代峰峻影视部。另外,过会儿会来四名练习生和你们一起竞赛,期待你们的成团。”
工作人员念完,收起台本,整理了衣服,走向门口,打开门再关上门,整个过程流畅不带一丝犹豫。
镜头前的四人沉默许久,在镜头拍不着的地方却每个人都捏紧拳头。心里有气有悲,但更多的,是眼睁睁看着解散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感。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开门声。
张真源心情忐忑地开门,看见了沉默着的四个人,有些局促。
“丁哥,马哥,亚轩,耀文。”
挨着叫了一遍,也都得到了回应。张真源有些紧张地走到沙发旁边,被丁程鑫揽了个满怀。然后,马嘉祺抱了抱张真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宋亚轩看到张真源抱完马嘉祺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抱他,小朋友小声地喊了声:“张哥。”感受到张真源对他拍了拍背才松开了他。
刘耀文在旁边捏着裤缝,嘴角上扬,静静地等着哥哥们抱完再来自己这儿。感受到张真源的温度,刘耀文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这个哥哥也在。
刘耀文没说话,就是紧紧地抱了一会儿才松开。
他的心情没那么美妙,但是也称不上糟糕。张真源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的不好情绪。
他不想,也不要,再让离开过的人再离开了。
张真源还在和宋亚轩聊天。刘耀文抬头,看见马嘉祺和丁程鑫一直盯着两个人看。忽然,和丁程鑫对视了一眼,刘耀文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丁哥眼里的沉思,或者说,丁程鑫眼里的期待和决心。
如果说刘耀文是不想让离别归来的人再离开,那么丁程鑫绝对是不让他们再离去。
他只想且仅想能留一个是一个。
门又开了,走进来的少年挺拔且熟悉。
丁程鑫满脸惊讶地喊出了声:“严浩翔?”
其他人停了下来,看着眼前长大长高了不少的熟悉少年。
严浩翔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忐忑的是哥哥们不认得他;害怕的是他的阿程哥不再要他;不敢想的是,他的哥哥们已经忘了他……
按下把手那一刻,他好像也就不再害怕了。
大不了,就站在那儿,让大家打一顿就好了……只要不忘了我。
第一次和马嘉祺见面,却觉得那个人是真的好,就像是相伴了好长时间的朋友一样,不自觉地,展露笑容。而马嘉祺身上自带的温柔气质,让严浩翔整个人松了下来。
“严浩翔,你今年多大了?”丁程鑫看似一句随意的询问,却硬生生地将严浩翔挂起的嘴角落了下来,但是极快地,几乎没人看见的速度又回到了原来。
“我今年十四了。”04年的。
他没敢说,他挺害怕看到丁程鑫的反应的。
直愣愣地看着丁程鑫和刘耀文说话,偶尔笑着宠溺地拍拍刘耀文的脑袋。
在丁程鑫看他的时候,快速低着头,把玩着T恤布料,小心翼翼地吸着鼻子,双唇不自觉地抿紧。
“再玩就烂了。”耳边是宋亚轩的声音。提醒着他是在镜头前。
朝他笑了笑,听从地放了被蹂躏的皱巴巴的衣服,又贴着沙发左看右看。眼睛眨啊眨,就是看不到丁程鑫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