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比赛最终还是来临了,不管中间经历了什么,最终都要站在舞台上进行表演,以此,来决定成员的去留。
刚听到用胜负来淘汰人的时候,八个人都是沉默的。有气愤,有难受,有不想接受,也有默默地消化信息,也有已经习以为常的。
然而到第二天,小少年们都只是拼劲全力去训练,拼劲全力展示出自己舞台的出彩之处,拼尽全力地,去高质量地完成舞台。
因为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不想让自己真的那些人所说的没实力,不想真的变为“陪跑”“无能的人”。
“总要在这个舞台上留下些什么吧,那样才不枉我来这一趟。”墨臣睿看着镜头笑道。笑容之下满是无可奈何,垂下的眼眸看着地板,像是在思考什么,忽然就嗤笑一声,自嘲般的看着镜头点点头,以示对刚才那番话的肯定。
“不理解这个机制,呵。”丁程鑫并不是很想开口说话,他的神色淡淡的,但其实内心有一团火,看着镜头拒绝交流。
他其实很想问问公司的人,这种所谓的“机制”从他小时候一直玩到现在,是不是不会腻。但丁程鑫心里很明白,这种“玩法”,公司只要不倒闭,这种“玩法”又怎么可能会腻。
工作人员见他实在是采访不出来什么,就让他先出去,开始下一个人的采访。
丁程鑫走出门后,双手死死地紧握着拳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他朝着一个小角落走去,那里是监控器的盲区。最终身体越抖越厉害,丁程鑫猛的蹲下身去,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模糊了丁程鑫的视线,他不想回去见他们,或者说,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去见他们……
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分开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
无声的哭泣最令人心碎,丁程鑫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抖动的厉害。
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去安慰他。他想,是不是以后的每次都要自己度过,他是不是不能这么脆弱……
可是,他从心底里不想变得坚强……
还没等到丁程鑫回来,马嘉祺就被喊进去进行采访。他足够理性,也相对来说有些感性,但马嘉祺处理的足够妥当,也足够平衡。
“……所以,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还来问我们干什么?”他歪头冷笑了一声,“有意思吗?”
马嘉祺的眼神很是犀利,直勾勾地盯着问问题的工作人员,不过片刻,眼神就离开了,像是从未有过的样子一样。
是哥哥,也是弟弟,任何一个人离开了都不行。
秉着这个想法,硬生生地熬到了采访结束。马嘉祺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走在回去的路上身上散发着冷气。到门口的时候,他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进入房间里,他还是那个温柔地看着弟弟玩的哥哥。
张真源坐在采访的凳子上,如同刚来的时候那样腼腆地笑着。规规矩矩地回答着工作人员提出的问题:“反正就……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尽力呗。”他心里也明白,工作人员想要的答案,也明白,公司的打算。
他的眼神定格在地上的某一点,像是想到什么怔住一般。他不太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些工作人员,但是习惯地保持微笑。
宋亚轩早早地透过前面几个哥哥的回来时的状态猜到了一些,但是真正听到他们在自己面前问出问题,他脸上一贯让人喜爱的微笑顿时保持不下去了。然而他只是将嘴角往两边扯,不自然地笑容出现在镜头上,可宋亚轩仍以为和原来差不多。
乖巧的让人心疼,少年的声音闷闷地:“习惯了八个人一起生活,忽然间少了那么几个,就有点不知道会该怎么了。”少年声音中地失落明显,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
少年们早已经历了许多次分离了,只是这次的分离也伴随着相逢。刚刚相逢的朋友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却转头又要分离。少年们自认已经免疫,但真的在离别的时候,却又比谁都舍不得。
贺峻霖坐在镜头前,沉默了片刻,便开了口:“公司不就是这样的吗?习惯了就行。再说了,都待了这么多年了,公司的这种操作不见怪,为了选出来优秀的人嘛……”他通透却又不想让自己通透,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就是什么都知道,偏偏什么都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任谁尝到都很窒息。
他贺峻霖也不例外。他不甘心,好不容易回来了,公司他却又……内定?
贺峻霖想笑。
公司明面上给了他个机会,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他就是个陪跑的,也不怪得有些工作人员直接跑到他面前给他“贴标签”。
贺峻霖向后靠了靠,手捂着脸。他想,他真的不甘心,真的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了……
仅仅过了一会儿,这种消极情绪很快被贺峻霖隐藏起来,虽然他看起来笑嘻嘻的,和原来没什么不同。可所有少年都明白,贺峻霖他心里不好受。于是他们闭口不提他心里的那糟心事,陪着他,应和着他。
而马嘉祺和丁程鑫暗自对视,心里的想法愈加坚定。
严浩翔的采访就十分利落,面无表情,什么都明白,于是也不和工作人员周旋,直来直去:“哦,弄就弄呗,公司会玩儿不是吗?”他眼底一片冰冷。
严浩翔心情挺复杂的其实。他认为,如果真的是八进五的话,出道的名单里面不应该有他,但他还是想出道,不为什么,就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实力出道。
他心里挺纠结的,但是想出道的想法确实是大过不想出道的想法。
镜头下没表情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更别提内心的那些小秘密。他抿了抿嘴。
其实,最后什么结果他都接受,也不会有什么遗憾,只是,可能自己真的要去学习一些自己不太喜欢的东西了。
想通了的严浩翔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抬眼看了看镜头。
无所谓了不是吗?操控这比赛的也从来不是他们。
但……他们自己也起着决定性地作用。
小幺坐在镜头前显得拘谨,也显得更加地焦虑。眉毛皱在一起,似乎不太明白也不太认同公司的做法:“就是,我不太能接受你们这种机制,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
十三子变成五子是刘耀文真正意义上经历的离别,那次哭的有多惨有多伤心,刘耀文怎么样都不会忘。那次的离别他还小,只是离别之后,过了几天就能缓过来。后来,五子也散了,又和几位哥哥重逢,这一次,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由着哥哥们担忧安慰的弟弟。
兄弟……所以不能分开。
自己并不想和哥哥们分开,小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哥哥们不分开,现在大了,一定一定要做一些不能让他们分开。
素来称为“小狼崽”的小少年此刻正如“小狼”一般,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他紧紧地盯着镜头,实则脑海里转了好几转。
采访很快,也很慢。出来后的每个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假装放松,都不约而同地不让其他人担心。
小组合作舞台分成了三部分进行,短短的表演时间硬生生地拖了好久好久。只因为少年们心中有事情,心中有气,心中舍不得他们对方。
但不管结果如何,小少年们最终还是面临着分别的结局。
结束的时候,侯场室里一片沉默,气压十分的低。他们都明白,短暂的相遇马上就要结束了,至于什么时候再相见,就不知道要到何时了。
墨臣睿侧头,看着几个小朋友低着头把玩着手袖子,心里也是一阵叹息。他的目光略过每一个人,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下几秒,像是想把这些小朋友的面容记在心里。但当小朋友抬头不小心和他对视的时候,他又狼狈地将视线挪向别处。
他不想让小朋友们看到他的不舍,影响到他的小朋友们也变得难过。
马嘉祺和丁程鑫此时已经被叫到采访间,选择成团队员或者是……淘汰队员。
两人全都露出了拒绝的姿态 。
“请选择你们将要淘汰的队员。”这话是对着马嘉祺说的。
他们两个小组的比拼中,马嘉祺小组是落后的一方。
八进五,相当于,除了马嘉祺,其他三人全部淘汰。
马嘉祺将把脸扭到一边,浑身上下充斥着“我拒绝”。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淘汰人!”丁程鑫见不得这样,没忍住问到。
“这是规则。”
“可是规则是人定的,它可以被改变的!”
“规则是可以改变的!”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小小的丁程鑫也是面对着工作人员的询问,像如今这般回答的。那时的他抗争失败,从此他的人生中就失去了一个弟弟。
如今,少年褪去了稚嫩的脸庞,依旧像那时一样和工作人员抗争。即使结果一样,但他仍然选择抗争。
他不想,再失去伙伴了。
马嘉祺已经很久都不再掉眼泪了,可是现在这样的气愤和无能为力,眼中瞬间充满了难过,视线也悄悄地模糊。他低着头,并不想让镜头捕捉到他的脆弱。
马嘉祺其实心里很没底,即使他有丁程鑫这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身上传来一股重量,是丁程鑫的胳膊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地安慰他。那一刻,他似乎更脆弱了,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眼泪静静地滴落在地。
沟通无果,工作人员只能暂停录制,紧急商量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两人就坐在凳子上沉默而又固执地等待着结果。
“丁儿,如果,我是说如果……”马嘉祺忽然出声,柔柔的嗓音里带着点颤抖。
“没有如果,马嘉祺,你相信我们,不会再发生的,我们一个都不会少。”丁程鑫打断他的假设,少年的眼眸里满是倔强。
他不信,他就要他们一起。这样想着,小少年把目光放在那道墙上,墙那边便是工作人员商量的地方,少年似乎想透过这面墙,看到工作人员商量的结果。
似乎是被丁程鑫的坚定给影响了,马嘉祺怔怔地愣了几秒,才笑着说:“好。”
我信,我信我们八人一定不会分开,我信这次一个人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