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的张成岭,所以其他三个人便决定找个地方住下来,等着小鬼恢复了然后再进山。
半夜,周子舒依旧被他身上的钉子所折腾醒,他身体蜷成了一团手指压在胸口之上,并没有要内力去镇压,只是眼睁睁的躺在床上,目光望着那窗口射进来的月光开始向发了呆一样实施,他是用心在感受着这身上的这些钉子给他带来的这些痛苦。
跟之前相比现在的七窍三秋钉发作起来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疼痛那么简单了,原来那种如同有人拿着小刀子在他胸口搅动的感觉好像减轻了很多,或许是他对此已经疼的麻木了,而渐渐的生出一种仿佛有东西压在他胸口一样的感觉吞吐呼吸的气息变得不再畅顺,甚至感觉到有些憋屈,这几日以来仿佛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了。
之前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多争取了三年的时间是老天对自己的一种安点,然而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也是另外一种酷刑。一个原本对世间毫无留恋的人,却突然对世间有了留恋,不想这么快的离开。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这20多年来他能活到现在并不容易,他逼着张成林学功夫的所有手段都是小时候他师傅给他带来的甚至更严酷。
当时的他还没有那孩子那样的天分,能够毫发无伤地承受着那些严酷,她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之后,多到让他能够不再惧怕这世间的任何人任何事,他活着尚且不怕那么死亡,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子舒逃过了那么多苦,心志坚定,从未有过,想要死去。然而现在却是他最自由最了无牵挂最快活肆意的生活在这样的生活之中等,死对他来说也何尝不是一种很大的讽刺。
这时候周子舒他的门被从外面轻轻的敲响了,他愣了一下。
他知道温客行跟叶白衣那两个家伙都是从来不会敲门的,他便从床上起来,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险些又让他躺了回去,周子书一只手无意识的拽紧了床单,深深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勉强调动真气,将那窒息的感觉瞬间压了下去,这才阴沉着脸去开门。
周子舒谁呀?
张成岭师傅是我。
此时张成岭站在外面。就在他正想要继续在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这时候他见到自己的师傅脸色不好,立刻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随后低下了头。
张成岭的嘴角往下撇,露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表情,哭丧着脸。
周子舒别哭丧着脸了,这么难看。
张成岭师傅…师傅,我刚…刚醒过来,然后就睡不着了,所以…就…。
周子舒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
周子舒怎么你…睡不着,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
这个时候张成岭的头埋的更低了,周子书简直担心他的脖子。这样下去会不会出问题?
深冬的蜀中还是相当冷的。
特别是半夜这个时候,周子舒身上还有内伤发作,有些不耐寒,只觉得小风吹在他身上,还有些冷变重,拿起一壶酒灌了一大口,同时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张成岭。
周子舒你能不能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
张成岭师傅我刚刚做梦又梦到我爹我哥他们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说我怎么还没忘了呢?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啊,一直在想他们。
顿时周子舒也愣了一会儿。张成林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了,偷偷抬起头去瞄了他一眼,心中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贸然跑过来了。
这个时候,周子舒侧身往旁边挪了一步,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屋。
周子舒的房间里也点了灯,但是屋里却没有水,他拿起一个杯子解下酒壶,倒了半杯酒递给张成岭。
周子舒喝口酒吧,去去寒别当壮壮胆吧。
张成岭不知道他师父的酒特别烈,顿时一大口喝了下来,只突然觉得一股小鼓从自己的喉咙中似乎扫到肚子里,顿时他的脸就通红。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张成岭这酒咋这么难喝啊?
周子舒………
此时,周子舒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张成岭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位师傅,用自己的真实脸对着自己笑到。
顿时他又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在一旁傻傻的盯着他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