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清的决定

穆祺焦急地等在客厅，他不知道褚云清会去哪里，也担心自己出去找的话，他回来没人给他开门，打电话占线，发消息不回，穆祺此刻就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褚云清站在家门口的那一刻，穆祺正好打开了门，两人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褚云清看到了穆祺眼底的乌青，知道这段时间的他很是疲惫，怪自己明知道不是他的错，却还是把火发到了他身上；穆祺看到了褚云清哭红的眼睛，心疼的不行，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师弟，让他受到了伤害。

褚云清扑到了穆祺怀里，紧紧抱住他，泪水划过脸颊，湿了穆祺的衣襟。

褚云清“师兄，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火的。”

穆祺“都怪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褚云清“师兄，我真的要失去爷爷了吗？”

穆祺听到褚云清的话，不禁红了眼眶，看着师父一天天消瘦，他又何尝不伤心呢，那是他的师父，是他最尊敬的长辈，可他不能倒下，他还有师父师弟要照顾。

穆祺“小乖，你还有我呢。”

褚云清“师兄，爷爷还有多长时间？”

穆祺“……”

褚云清“告诉我吧，师兄。”

穆祺“以现在的情况看，最多一年。”

褚云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师兄，接下来的时间我都会陪着爷爷的。”

穆祺“那德云社那边怎么办？”

褚云清“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折腾完，已经是半夜，因为穆祺明天是上早班，他干脆去医院将就了一晚上，而褚云清则是一夜没睡到了天亮。

看着天边出现的光亮，算了算时间，褚云清打给了郭先生。

郭德纲“小乖，怎么这么早打给我？”

褚云清“师父，我……我变声期到了，这段时间就不想上台了。”

郭德纲“你唱不了还可以说相声，能演出为什么不上台？”

褚云清“没什么，就是想休息一阵子，有点累了。”

郭德纲“小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师父说，师父给你出主意。”

褚云清“师父，谁都帮不了我。”

郭德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褚云清“我，我爷爷，胃癌晚期，我想多陪陪他。”

郭德纲“先生他……怎么样了？”

褚云清“之前情况稳定，他们就一直在瞒着我，最近爷爷的病情加重，这才被我知道了。”

郭德纲“小乖，照顾好先生，我和你师娘过两天去看看先生。”

郭先生这话算是默认了褚云清的提议。

褚云清“谢谢师父，给您添麻烦了。”

郭德纲“小乖，你不是一个人。”

褚云清“我知道的。”

褚云清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他拍了拍脸，提醒自己要振作，这才来到厨房，准备早餐。

薛先生在床上缓缓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因为中药药性的缘故，他变得有些嗜睡，好像是要把之前没睡的时间都补回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起初以为是穆祺还没走，看看时间又觉得不可能，想来这个时候能在家里的只有那个孩子了。薛先生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欣慰一笑，能遇见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福气，只是可惜不能陪他走到最后了。

褚云清听到动静，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爷爷，他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扑进眼前人的怀里，而是快步走到薛先生身边，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并细心地关上了窗户。

褚云清紧紧地牵着爷爷的手，生怕下一秒这个人就要离自己而去，他强忍着泪水，尽量平静地开口：

褚云清“爷爷，我都知道了”

薛先生“最后，还是没能瞒住你。”

褚云清“爷爷，我宁愿您早点告诉我，让我能多一点时间陪您。”

薛先生“小乖，爷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收养了你，想你刚跟我回来的时候，还是颗小豆芽，现在已经长成了眉清目秀的大孩子了。”

褚云清“爷爷，您别这样，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薛先生“傻孩子，你不用演出的吗？”

褚云清“我跟师父说了，我这段时间变声期，就不上台了。”

薛先生“那怎么行，你一段时间不去，就会淡出观众的视线，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褚云清“这些都没有您重要。”

薛先生“小乖，我不希望成为你的累赘，你要回去说相声，在台上闪闪发光。”

褚云清“可是爷爷我……”

薛先生“乖，听话。”

褚云清“当初您就是这样把我哄到师父那去的。”

薛先生“小家伙，这么记仇。”

褚云清“爷爷，我可以回去演出，但我要回这边住，方便照顾您。”

薛先生“好，就依你。”

褚云清给郭先生打了通电话，说了自己的决定，郭先生表示完全没问题，直接告诉一旁的栾云平给他排场，而知道了褚云清的情况的栾云平留了个私心，他给褚云清隔一天一排场，就是为了让褚云清能有时间休息。

后来，褚云清过上了家和后台两点一线的生活，有演出的时候他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后台，和搭档对词，一下场就直奔更衣室换下大褂，再就不见人影，没有演出的时候，他就待在家里照顾爷爷，不再管事。

逝者如斯，不经意间，半年的时间过去了。